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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鱼汤面的幸福 ●彭宝珠

冬日的清早,我总是被楼下早餐店的浓浓香气唤醒。揉揉迷离的双眼,拉开窗帘,早餐店里已是一派繁忙的景象,一碗鱼汤面,给人最贴心的幸福。

走进早餐店,我也点了一份鱼汤面。不一会儿,鱼汤面就端上桌来,蓝花大瓷碗中白里透黄的面条,浓稠似乳的鱼汤,青翠欲滴的蒜叶丝,令人垂涎欲滴。我迫不及待地吃起来,用筷子轻轻搅动,面香、蒜香、胡椒粉香伴着鱼汤的鲜香氤氲升腾。微微低下头,轻轻吸一口气,满怀期待地喝一口汤,鲜到了极致,醇厚而无腥臊,丰腴而不油腻,鱼汤浓香味美,在唇齿间萦绕。一口汤,一口面,热气腾腾间吃了下去,于肺腑间绽开了花蕾,让人惬意无穷……

清代美食家李渔在《闲情偶寄》中说:“鱼之至味在鲜,而鲜之至味又只在初熟离釜之片刻。”作为特色美食,鱼汤面更是将汤面的美味发挥到了极致。

在浩瀚如烟海的生活长流中,那些曾与自己在宴席中谈笑风生、觥筹交错的人,我们很容易忘得干干净净,而唯独清晰地记得那些曾经为自己煮过一碗鱼汤面的人。

记得十年前的一天,因工作失意,我独自回家。在长途汽车上,我经不住颠簸,头晕目眩,浑身不适。到家后,父亲为我做了一碗鳝骨汤面。“鱼汤”是用黄鳝、鱼骨熬制而成,鱼汤既浓又白,鲜而不腥。“面”则先下入沸锅中,静候其自然漂起,捞出,用凉开水冲刷,再入锅,复烫即捞出,一气呵成。父亲又在面条上放上一小撮细如头发的生姜丝,加上几根翠绿的香菜。那一次,我吃得大汗淋漓,心情瞬间舒坦。一碗鱼汤面,饱含一份亲情,给我一辈子的温暖。

恋爱的时候,有一次我感冒了,从不进厨房的他,竟给我煮了一碗鲫鱼汤面。细面条上卧着一个荷包蛋,汤面上还撒了一点细碎的青蒜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说他特意到菜市场买新鲜的野生鲫鱼来熬汤。当时我心想,能在生病的时候对我好、照顾我,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于是,我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婚后,每当我不舒服时,他总会变着花样给我煮一碗鱼汤面,这些面就像绚丽多彩的花朵盛开在我们的生活中。鱼汤面之真味,在味蕾,在心灵,每一幕、每一刻都值得细细咀嚼品味,其中的平凡与感动,使我难以忘怀。

一碗鱼汤面,一份幸福,一份人间烟火。它海纳百川,美味可口,温馨滋补,百食不厌。它更是家的情怀,是温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