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野外,望着长在田埂和路边的车前草,想到了在《诗经》中,车前草被称为“芣苢”,还有以其名的诗歌《周南·芣苢》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有些遗憾的是我不知道先人们是怎么吟唱的。但脑海里却浮现他们挎着竹篮,三五成群来到野外采摘车前草的画面。裙带飘飘,在溱洧河畔边一边谈情说爱,一边采摘着车前草。多么惬意的田园生活啊。
先人们将车前草采摘,带回家里可以做成美食,也可以用来治疗疾病。《本草纲目》中记载车前草又名芣苢、车轮菜、蛤蟆衣,味甘性寒,无毒,久服轻身耐老。《神农本草经》也记载,车前子主治气癃,止疼痛,通利小便,消除湿痹。长期服用,轻健身体,延缓衰老。
前段时间,右脚的大脚趾突然疼痛。起初没有太在意,想着过几天就会慢慢好起来。但后来不但没有好转,就连穿袜子都极其困难,更别说下地走路了。
到医院检查后,得知是尿酸值偏高所引发的痛风。医生开了一些西药,建议我可以采摘一些车前草泡水喝。
周末回家时,和父亲说到这个事儿,当时只是随口提了一下。再次回家时,就看到父亲正在清洗一些野菜。问过之后知道那是猪耳朵草,洗干净晒干之后让我泡水喝的,说是对治疗痛风有一定的帮助。
我问父亲从哪里淘来的偏方,父亲说去地里干活时见有人采摘,得知可以治疗痛风。想到我前段时间因痛风而疼痛难忍,便特意采摘了一些。
上网搜了一下,知道这种草学名叫车前草,属于车前草科,为多年生短小草本植物,生长在路边,田间地头,每年6月至7月间开花结籽,全草和种子都可入药。因其叶片的形状和猪耳朵相似,又叫猪耳朵草,有清热祛湿、消肿利尿、加速尿酸排出,缓解痛风的功效。
忽然想起来了,原来父亲采摘的猪耳朵草,就是医生告诉我的车前草啊。
父亲一遍又一遍地洗着车前草,根部还用小刷子反复地去刷,然后把它们搭在院中晾晒。等我回城时,父亲把已经晒干的车前草装在袋子里密封好,让我带到办公室泡水喝。车子缓缓启动,父亲的叮嘱还在耳边回荡……
后来去医院测尿酸,比之前降了不少,我便让父亲再去采摘一些,说过几天回家去取。两天后,父亲就骑电动车赶到城里,刚一进门就递给我一桶车前子茶。
我感叹于父亲的巧手,又想到他这些年为我所做的蒲公英茶、桂花茶、栀子茶、竹尖茶、柿叶茶……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没有多大的文化,但在他心里,只要是儿子需要的,儿子交代的事情就会全部放在心上,就会努力地去学着做,并且力求完美。
父亲歉意地笑着说,跟着视频第一次做车前子茶没经验,可能会影响到口感。但父亲不知道的是,他在制茶的时候,已经悄然将一份独特的味道融入其中。那么,沏出来的茶喝起来又怎会影响口感呢?那一定是世界上最香、最醇的茶。
这样一棵普通的植物,面对滚滚飞来的马车,不屈不挠。每一次碾压之后,依然昂首挺胸,傲立于天地之间。正如我的父亲一样,一辈子默默无闻,却也一路风雨,撑起我们的一生。
留下足迹,这是车前草的花语和寓意。这滚滚的车前草啊,如同父亲的爱,沿着马车的足迹滚滚向前,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