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之后,菜地里没及时收割的韭菜,慢慢变老不再能食用。此时,韭菜中间长出几根韭菜苔来,长长的、绿绿的细杆上顶着一颗颗挤在一起的小花蕾,被一层白色的薄膜包裹着。很快,这层薄薄的膜被小花蕾撑破了,露出无数可爱的白点,这就是韭菜带给我们最后的美味——韭菜花。
说起韭菜花,文人墨客可能会第一时间想到“当一叶报秋之初,乃韭花逞味之始”的五大行书之一《韭花帖》。但作为一个地道的吃货,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到火锅,涮羊肉……
北方人是很爱吃韭菜的。用韭菜包饺子、炒鸡蛋、拌豆腐、摊煎饼以及韭苔爆肉片、炒豆腐干等,感觉怎么吃都很香。可是北方无霜期短,只有夏秋两季才能买到物美价廉的韭菜。于是,各家各户便在寒冬来临前的秋季把韭菜花做成酱,以供常年食用。
每当入冬时节,天寒地冻,草木皆枯,哪家要能端出一小碗香味浓郁的韭菜花酱来,让客人们拌面条、夹烙饼,准会赢得客人们的交口称赞。
小时候在乡下老家,每年秋天母亲都要采摘一两筐将开未开的韭菜花,洗净后同鲜红辣椒、生姜、食盐一起,在石碾子上碾成细末,然后装进密封的坛子里,做成韭菜花酱,闷上几天后即可食用,且可以长时间保存。
韭菜花酱具有韭菜花固有的浓郁清香,甜、咸、辣味俱佳,脆嫩味美,鲜香扑鼻,十分可口。食之能增强食欲,促进消化。每每打开坛子,韭菜花的芳香四溢,令人瞬间有了食欲,如果就着酸菜白肉,那其他任何美味都是多余的。
不过,最令我难以忘怀的,是母亲的一道拿手小菜——韭菜花拌水煮花生米。这是一道极为普通的菜,做法也相当简单:韭菜花、生姜捣烂,加上点盐,把水煮花生米放在一起搅匀,就可以吃了。新鲜韭菜花具有辛辣之味,而生姜甘辣,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再加上鲜嫩的水煮花生米,就成了美味而营养的特色小菜。
不管是吃馍,还是北方人特爱的小米稀饭,配上一盘韭菜花拌水煮花生米,都能吃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的畅快。印象最深的是中学住校,每两周才回家一次,返校时,母亲都会装满两大瓶韭菜花拌水煮花生米让我带去,不仅改善了伙食,更是让家的味道常伴左右。
如今,远离故乡,久居繁华的都市,每每在超市里看到韭菜花,便忍不住买一些回去,自己动手制作韭菜花酱,以解思乡之愁。
韭菜可以食用的部分很多,有人爱肥厚碧绿的青韭,有人爱洁白脆嫩的韭白,有人爱软化栽培的韭黄,而我,唯独对抽出花苔的韭菜花情有独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