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义 在江湖上,义字当头才是江湖人默认的好品质。在石狮的林銮渡古渡口矗立着一座古朴的石亭——“再借亭”,再借亭,就是石狮有情有义的展现。 “再借亭”的一副对联:“茇憩留棠芾,鳟魴乐衮衣。”对联引用的典故出自《诗经》。“茇憩留棠芾”说的是周武王姬发的弟弟南巡,怕打扰百姓,只在甘棠树下停驻车马,办理公务。人民因此怀念他,舍不得砍伐他停歇过的甘棠树。“鳟魴乐衮衣”,表达留客诚意。 “再借亭”对联所表彰的清官即明代泉州兴泉道副使曾樱。崇祯四年(1631),曾樱以右参政的身份,分巡兴泉道,驻扎泉州。当时,海上武装首领郑芝龙已经接受朝廷招安。曾樱用全家族一百余人的身家性命为郑芝龙作担保,让郑芝龙出兵追剿海盗刘香。郑芝龙果然不负曾樱所望,大功告成。曾樱奏请朝廷开放海禁,允许百姓出海贸易。与此同时,曾樱抑制豪强,制止横征暴敛,将泉州治理得井井有条。乾隆版《泉州府志》记载,曾樱为官清廉,从不收受贿赂。离任时,行李中除了一包清源山茶,别无他物。 崇祯十年(1637)传闻曾樱即将升迁外任。郑芝龙唯恐失去这位值得信赖的好官,便自作主张,暗中派人到京城活动,争取让曾樱留在福建任职。不料消息走漏,曾樱被捕入京,接受审讯。消息传开,泉州百姓千余人进京为曾樱鸣冤。崇祯皇帝看到曾樱如此深受泉州百姓的爱戴,特地下旨,“再借”曾樱留任泉州。于是,泉州民众便在石湖码头竖立“再借亭”碑,纪念其德政。 你以情造福于我,我以义保全于你。一座石亭,屹立近四百年,也在向世人述说着曾经在此发生的那段有情有义的故事。
守信 每一位大侠身上都有各自的个性,但每一位值得称赞的大侠都有着“信”,不管是《射雕英雄传》里江南七怪与丘处机的十八年之约,还是郭靖三擒欧阳锋而放走,都是守信。而无信无立足之地,石狮就是以“信”立市,以“信”为名,古代石狮的凤里庵所在地是一条驿道,乡民络绎不绝,晋南沿海的人们要去泉州府城必经此地。这里有一座供商旅行人中途停歇、遮风避雨的石头路亭,路亭也因此称为“观音亭”,由于凤里庵前有石狮子的缘故,民间也常叫做“石狮亭”。古时候的人们相约碰面时常以这里的石狮子为标志,“石狮”逐渐演变成为地名,流传至今。 这是“信”,石狮能够演化成为地名,就是“众人相约在凤里庵石狮子附近会合”;大家说话算数,从不爽约,最后约定俗成,“石狮”这个地名就传开了、留下来。说到做到,就是石狮人的性格;诚实守信,就是石狮这座城市的气质。对于以商业贸易兴盛而名闻遐迩的“石狮”而言,诚信就是石狮社会的“定海神针”,也是石狮人最值得坚守的品德。
义气 在武侠世界里,义气之举总是让人热血沸腾,出门在外,讲的是义气,靠的是兄弟,乔峰、段誉、虚竹的以义之交,他们以“侠”共鸣,结下人人羡慕的兄弟情。在石狮,也有这样的兄弟情。 后杆柄村,古称“官东”,后称“官聘”或“杆柄”。明嘉靖年间,乡人聘梅林黄文山来乡教读。合族叔侄兄弟与之素称莫逆,每逢世事互相助理。及黄文山入京,诸公慷慨赠之川资。嗣后,黄文山位至五部侍郎,常怀官东故友。天启年间,后杆柄村杨近江逝世,黄文山亲临乡中诣吊事,追赠墓碑。此事轰动四乡八邻,从此“官东”便改为“官聘”。闽南方言“官聘”与“杆柄”发音相似,故习惯将“官聘”称为“杆柄”。 江湖义气,并不只是在一起吃香喝辣,而是在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石狮的兄弟情,莫过于此。
深情 千百年来,江湖儿女的月下之约一直都为众人所期待,从杨过与小龙女的十六年之约,到瑛姑盼了周伯通五十一年,张三丰念了郭襄一百年,等待于此,却有可能等不到要等的那个人。这就是武侠世界里的等待,而在石狮,千百年来,石狮的姑嫂塔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宝盖山之巅,任凭岁月流淌、风云变幻,依然默默地为石狮固守着这一方水土,诉说着那段凄美的等待故事。 故事从很久以前说起,那时闽南天旱,颗粒无收。为维持生计,石狮人海生告别妻子和妹妹,远走南洋,约定三年后回来。兄长去了南洋几年没有回家,也没有寄来一文钱一封信。他到底是死是活,真叫姑嫂两人牵肠挂肚,日夜思念。她俩经常登上宝盖山顶,对着大海翘首以盼,可是每回却只能看到一片无边的大海。为了能看得更远,她们一次又一次地扛来石头,堆叠起来成为一个高高的站台。转眼三年已到,哥哥搭船归来,姑嫂登巅远望,见船入港,兄正立于船头顾盼。姑嫂正欢喜之际,天外乌云骤至,忽然刮起狂风,下起暴雨,海港风浪大作,波涛汹涌,港中船只难敌翻天巨浪,竟于雷电交加之下,船碎人没,姑嫂目睹着亲人被溺,无限悲痛,双双跃入大海……为了纪念她们,人们建起了这座姑嫂塔。 “可知一个人还是深情的好。假如我想念你的心淡了,只不过在断肠崖前大哭一场,就此别去,那么,咱俩终生不能再见了。”杨过在断肠崖底的一番话,道不尽的却是十六年的等待,深情丝毫都未曾改变。而千百年来,石狮海内外游子在他乡打拼的时候,不曾改变的是家乡的乡音、乡情和乡愁,这就是石狮人的深情。
从南到北,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也有自己的味道,或豁达,或豪迈,或精致。石狮也不例外,这座滨海城市,有一股海腥味,也有那么一股“武侠气质”。所谓“武侠气质”,就是大口喝酒吃肉、快意人生,就是美人如玉、恩怨江湖,这里有传说、有故事,更有仁义礼智信,这些都能在石狮找到影子。本期,我们来看看石狮有哪些“武侠气质”。
邱育钦/文 颜华杰 李荣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