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石狮归侨红色故事荟》记录了祖籍锦尚镇的旅菲侨亲卢斌郎作为石狮首位红色支部书记在年轻时心怀壮志、心向革命的事迹,也记录了卢斌郎旅居菲律宾后支持家乡教育的点点滴滴。本文节选其中二三事,以飨读者。
“组织已决定,刀山也要上。”1933年,石狮第一个党支部——中共卢厝支部在卢厝村成立,掀开了侨乡革命斗争的新篇章。回首峥嵘岁月,一个甘洒热血的身影一直回荡在人们的脑海,他就是卢斌郎。
巧识鲁迅先生
1928年,卢斌郎到台湾高雄的“自福杉行”当伙计。因参加革命活动,被日本当局觉察,卢斌郎等人随即被遣退,由警察押送至高雄码头乘轮船回厦门,后辗转到上海,并在上海秘密加入党组织。
每逢星期三,鲁迅先生都会到上海四川路的青年会演说,卢斌郎听说后立即报名参加。
卢斌郎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鲁迅先生的情景。先生穿着一件长袍,短发直直地立着,留着胡子,脸苍白而瘦削,肌肉紧绷,面容冷峻。
那天先生讲演的题目是《革命文学》。先生坚定地站在那里,两眼平和地看着大家。他声调平缓的讲话,像年老的长辈为孩子们讲沧海桑田的故事。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沉着、有力;语言简练,虽口音较重但大部分能听得懂。他的语言有一种特殊的刚性,而他情感的真挚、性情的倔强、知识的广博在讲演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九一八”事变后,民族危亡日甚一日,青年人的思想逐渐激进,他们对鲁迅的崇拜源于他的作品,源于他独特的个性魅力,更源于他的讲演。
那段时间,卢斌郎聆听了鲁迅的多场讲演,比如《娜拉走后怎样》《文艺与政治的歧途》《老调子已经唱完》《无声的中国》《少读中国书,做好事之徒》《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老而不死论》等。先生的每一次讲演,几乎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就是这些讲演,深深地刻印在卢斌郎的心里,指引着他前行的路,他似乎看见先生铁铸似地站在中国的夜空下,站在人民大众的反抗风暴中。
阻止电影计划
“四一二”和“七一五”政变发生后,国民党反动派疯狂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
在严峻的生死考验面前,中国共产党人不畏强暴,在血雨腥风中前仆后继,中共中央也随即指示各地党组织开展起义暴动,比较出名、影响较大的是“长沙暴动”。国民党在其统治下的各大城市,放映镇压“长沙暴动”的影片,用于瓦解共产党人的意志,威慑普通百姓。当时,上海青帮头目黄金荣创办的大戏院,为了讨好国民政府,也企图放映这部影片。
中共上海市委领导及时召开会议,策划组织阻止敌人放电影的活动。会议决定由卢斌郎、容志云、何中发三人组成临时领导小组,由卢斌郎任总指挥,具体组织指挥此次活动。卢斌郎提议,在电影放映前,组织人员到戏院放鞭炮,散发反帝反封建的传单,粉碎敌人的阴谋。他们很快组成一支10人的行动队,并赶制了一大批传单。
电影放映时间为晚上7点。行动开始后,大家按照事先部署,依次从不同方位向大戏院进发,卢斌郎、容志云、何中发和另外三名同志随身携带传单,于放映前顺利进入大戏院。
但是,正当第七名同志“顺子”要进入大戏院时,意外发生了。“顺子”由于天生胆小,在进入大戏院时,神情过于紧张,被反动军警看出异常,对他进行搜身,发现了传单。
这时,卢斌郎当机立断大声喊道:“大家把传单撒下去,然后赶快撤离!”
卢斌郎一边散发传单,一边对着场内观众高喊“同胞们,今天放映的是反动电影,大家不要看!不要信啊!”
卢斌郎等人的举动不仅使这场电影未能放映,一些学生和民众还自发加入散发传单、宣传革命理想的行列。
正当卢斌郎、容志云等人准备撤离现场,反动军警堵住了他们的退路,卢斌郎、容志云、何中发三人当场被捕。
半年后,国民党特务释放了卢斌郎和何中发。半年的监狱生活,不仅没有消磨卢斌郎的意志,反而让他越发坚强,内心更加强大,红色的理想也越来越清晰。
传承红色基因
如今,在锦尚镇卢厝村有这样一所幼儿园——石狮市锦尚镇第二中心幼儿园,其前身为石狮市复光幼儿园,由卢斌郎的女儿卢婉玲独资创办于1995年。
这所幼儿园凝聚了卢斌郎的心血。1983年3月,卢斌郎回国观光,当他看到家乡石狮教育事业亟待发展,于是牵头组织集资数百万元,支持家乡教育、文化和基础设施等社会公益事业。他还告诉卢婉玲:“创办一所幼儿园,好好完善一下,捐给政府。”
2015年2月,复光幼儿园转为公办幼儿园,卢婉玲按照父亲的遗愿,将幼儿园无偿捐赠给锦尚镇人民政府。“父亲的心愿终于实现,新老两代华侨薪火相传的故事还会延续下去……” 捐赠仪式上,卢婉玲动情地表示。
同年6月17日,复光幼儿园升格为石狮市锦尚镇第二中心幼儿园。卢婉玲心系幼儿园的建设,每年都要专程从菲律宾回卢厝村看一看幼儿园,只要是学园有需要,她都无条件慷慨解囊。2018年6月,卢婉玲为学园捐款10万元,用于基础设施建设;2019年9月,她再次捐款5万元,用于提升学园的教育教学设备。
“卢婉玲捐建幼儿园,实现其父亲卢斌郎的遗愿。我们倍加珍惜,也倍加努力。每天都有一种力量激励着我们前行。”锦尚镇第二中心幼儿园园长王春苗的话代表着学园全体教职员工的心声。
(记者 张军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