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大同 李润
成语是我国汉字语言艺术宝库中的一颗璀璨明珠。这种以四字为主的固定短语,具有简短精辟、易记易用等诸多特点的成语,不仅活跃于国人日常生活,国产烟标也不时闪烁着成语典故的智慧光芒。
闪烁成语智慧光芒的烟标,大致是以如下几种形式,来演绎其深刻的思想内涵。
一是以形象具体的画面来呈现成语典故的精妙之处。如中国裕成烟厂出品于20世纪40年代的“立鹤牌”烟标(图1),主版是设计者捕捉到的鹤立鸡群画面。
据东晋戴逵《竹林七贤论》载“嵇绍入洛,或谓王戎曰:‘昨于稠人中始见嵇绍,昂昂然若野鹤之在鸡群。’”大意是说名列竹林七贤榜单的嵇康之子嵇绍,体态魁伟,聪明英俊,站在人群之中,容貌气质远远好于一般人,就像一只野鹤站立在鸡群之中,太突出了。
后来在约定俗成过程中,“鹤立鸡群”比喻一个人具有出众的仪表风度、突出的才能品德等超群脱凡出类拔萃的人格魅力。
这种以具体图案呈现成语典故的烟标尚有不少。如山东烟厂出品于20世纪40年代的“渔利牌”烟标(图2),主副版以写实镜头再现来源于生活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特写:一位头戴斗笠、肩扛鱼竿的白胡子老渔翁回家途中,于岸边碰到鹬蚌相争的场景,他一边惊喜地观战,一边弯腰伸出右手准备去捕捉相持不下的鹬蚌。看这情形,老渔翁的收获还不错,除了挂在鱼竿丝线上的那条钓上来的大鱼外,偶遇的鹬蚌也马上到手了。
据记载,人们津津乐道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见于西汉刘向的《战国策·燕策二》,其中写道:“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箝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者得而并禽之。”
演化成“鹬蚌相争 渔人得利”后,用来比喻双方争执不下、两败俱伤,反而使第三方得利。
再如中国淮滨卷烟厂出品于20世纪80年代的“八仙”烟标(图3),采用宽银幕画面,生动地描绘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精彩瞬间:他们利用各自的宝物,喜笑颜开,兴致盎然,心无旁骛,潇洒自信地行进于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八仙过海”出自明·吴承恩《西游记》第八十一回:“正是八仙同过海,独自显神通。”
人们常用“八仙过海”比喻各自拿出看家本领或办法,互相竞争。
一种是以具象画面再配上对联,或简短说明文字,以此引出成语典故的寓意。如湖北广水卷烟厂出品于20世纪80年代的“黄粱梦”烟标(图4),主版描绘的是卢生正高枕而眠,美梦酣然。副版用一副行草书“梦醒黄粱方悟道,心同明月可寻梅”对联,阐释了富贵名利如云烟的人生哲理,启迪世人莫图虚名脚踏实地。
黄粱梦典出唐代沈既济《枕中记》,故事说的是赶考的卢生在邯郸客店巧遇吕祖点化,昼寝入梦,在梦中历尽荣华富贵,梦醒时分,店主煮的小米饭还没熟。人们常用由此而来的“一枕黄粱”“黄粱一梦”“邯郸一梦”,比喻虚幻不实的事或梦想破灭。
其他像脍炙人口的“三顾茅庐”“草木皆兵”“八仙过海”等成语故事,在烟标上也有精彩展现。
据《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出师表》载:三顾茅庐发生于206年冬至207年春,当年屯兵新野的刘备,三次到南阳郡邓县隆中邀请诸葛亮出山辅佐刘先主。
河南南阳卷烟厂出品于20世纪90年代的“茅庐”烟标(图5),主版是题为“三顾茅庐”的彩绘情节:在关羽、张飞的陪同下,刘备一行真心诚意地再三前往邀请下,“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的诸葛亮,终于手摇羽毛扇,从茅庐出来,接受了刘备的邀请。副版于烫金的南阳诸葛茅庐故址下方,印有“南阳诸葛茅庐为汉昭烈皇帝刘备三顾诸葛亮的故址”。
后人常用“三顾茅庐”来比喻诚心实意地一再邀请。
“草木皆兵”出自《晋书·苻坚载记》:“坚与苻融登城而望王师,见部阵齐整,将士精锐;又北望八公山上草木,皆类人形,顾谓融曰:‘此亦劲敌也,何谓少乎?’怃然有惧色。”意即溃败的前秦国王苻坚登上寿阳城观望战况时,把八公山上的草木都当成是晋兵。形容人在惊慌失措时疑神疑鬼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即由此提炼而来。
阜阳卷烟厂出品于20世纪90年代的“八公山”烟标(图6),就把发生于383年的“淝水之战”古战场,聚焦于烟标方寸宽银幕画面之中,右侧标则进一步补充道“以少胜多古战场,八公山下草木皆兵”。
由于传承至今的成语典故,大多数出自古代经典著作,因而追溯其源头的烟标应运而生。
例如南洋兄弟烟草有限公司出品于20世纪30年代的“九如牌”烟标(图7),主版于松柏茂盛、烟岚缭绕的大山,以及日月同辉高挂蓝天的天保九如画卷下方,列出祝贺福寿绵长不绝之意的“天保九如”,出自《诗经·小雅·天保》的诗句,即“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
河北中烟工业有限责任公司出品于21世纪10年代的十枚套“钻石(典故)”烟标,则图文并茂地为人们简洁地阐述发生于成语典故之乡邯郸的“邯郸学步”“将相之和”“梅开二度”“完璧归赵”“围魏救赵”“丛台置酒”“黄粱美梦”等十条成语,并且于副版精美的故事画面旁边,简要介绍其出处及寓意。如“一言九鼎”(图8)“典出《史记·平原君列传》讲述毛遂至楚使赵重于九鼎大吕的故事,启迪世人重守诚信言出必行。”
此外,尚有为数不少以积极健康向上,寓意吉祥祝福,充满正能量的成语直接命名的烟标,如兖州、开封、光山、石家庄、呼和浩特等卷烟厂家出品于20世纪80年代的“一帆风顺”“万事如意”“花好月圆”“锦上添花”“万紫千红”等烟标,就是其中讲述成语典故的代表性烟标。限于篇幅,笔者在此就不展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