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社

是日，与诸友结伴闲游宝盖山。山色悠悠，巍巍宝塔耸立于山巅，蓝天上白云飘逸，烟岚缭绕谷壑，溪流潺潺，山花盛开。我们信步登及逸亭，一时海风吹拂，顿觉心旷神怡。放眼远眺，只见海天交接处：渔舟归港，风帆点点，轻波击楫，涛声汹涌，巨轮远航。回首西望，石塔静静耸立，俄而云彩蔽日，彩虹挂在塔边，似随风而动。抬头望天，突见云间，瑞象环绕，犹如五彩凤鸟自天门而出，真是栩栩如生。同行诸友均感慨不已，都叹曰：欣逢佳瑞之象，此乃百年难遇也。天色近暮，我们满怀惬意，自石径迈步下山。

日将西落，行至土地庙旁，只见几位游客于石几案上泡茶，饮茗豪谈，我们欣然加入。

不知过了几时，恍惚间，但见几位穿戴古时装束之士，窃以为他们是结伴入山，聚会演戏，及近睹之，几位女士较为年轻，真是翩若惊鸿，轻盈似云，气质优雅，举止之间，点尘不染，恍若界外仙人，她们时而咏唱，时而诵诗，雅韵十足。两位中年男士，一为壮汉，须髯满虬，一为白衣秀士，身材修长。此时，一位明眸善睐的绿衣女子，轻声吟诵：“记得当年聚洞中，山间朝露壁为宫。只缘行色追花卉，一片深情舞夏风。”吟罢作揖。随后，有人附和：“随君岁月静怀思，相约秋来寄桂枝。及到霜天追墨菊，蟾宫青女问寒迟。”一位粉色长裙仙气盈然的少女，缓缓步出，只见她云髻嵯峨，眉眼含星，抚着石案吟道：“青华妹妹追忆前情，不堪回首明月里，令人惋惜；我可生得夏景，令妹妹及诸位心思愉悦沉醉，忘乎尘世憾事。”随即伸出纤纤细指，遥指溪边，但见：一片莲藕潋滟而生，芙蕖出之绿波，荷花含苞待放，扶风摇曳，千姿百态。满腮须髯之男士回应：“仙子何须怨月色，天道本随运而生，吾等幸存相聚，实属非易，我本受上天遣派，等候护驾，隐匿虎岫山中，被人诽谤，追剿无路，幸得高僧出手相救，引为坐骑，有诗为证：山中远啸岂能疑，言谤民间祸害时。得道高僧相渡护，听经禅室近吾师。”白衣文雅秀士，拂开长袖，开言道：“寅兄及蝶妹们道缘喜悦，今朝难得百年一聚，肺腑之言尽述，吾本一草长藤，修道于香山之巅，汲取日精月华，常闻庙里钟鼓，山中石鸡石犬，晨鸣晚吠，共力相助，欲化为蛟龙，道虽未成，得虎岫禅院方丈引渡，幸未危害生灵，得存一息灵魄，能与诸君畅饮山泉茗香，实乃三生大幸！”停顿片刻，吟诵道：“香山顶上汲精华，岁月生催道径斜。本欲东溟蛟滚化，禅机佛法乘丹霞。”此刻，一位仪态静娴，姿容飘逸绝世，如无忧谷中之仙子，凌虚微步，向前一揖，只见其身着璀璨红衣，腰束素锦，裙罩莲足，佩玉戴钗，如空谷幽兰，纤纤玉手端茶一盏，环视诸人叹息一声，曰：“吾等系庄子笔下之娥眉，得天地精华，汲取花卉蜜露而修，结伴洞中，不食人间烟火，不扰红尘世故，奈何人间不容，污蔑居所蝴蝶洞为妖洞，竟遣文广将军前来围剿，诸兄弟姐妹遭此天劫，幸得土地庙神，心存好生之德，幻化虚景加以保护，故幸存于此。今朝相聚品茗，清歌曼舞，敞开心扉，共叙千年跌宕之经历，抒发岁月蹉跎之叹。今逢盛世，荒芜之野，已成花园，花卉争芳，百鸟竞舞，众人欣欢，此乃人间绝佳去处。愿百年之后，我等再次聚首，所谓：庄周笔下玉佳眉，晓梦同游碧宇奇。谁是东风君为蝶，晨追蜜露暮何居。无情烟火薰山洞，天劫无声霄汉时。碧水临空闻道妙，长空化蝶翼飘姿。”

我正陶醉，惊悸一动，睁眼一望：天色渐浓，夜灯初上，人影渐稀，原是南柯一梦！

醒后，心潮不平，感叹不已：民间故事，寄托着百姓弘扬正义、鞭笞邪恶之愿望，在民间广为流传。记得孩提时，曾阅读许多泉州民间故事，如郭圣王、苏夫人姑、东街蔡六舍、青濛恶人秦将进、死龟刘拳能、东岳山、清源山、洛阳江之传说、江夏侯破风水佳穴、五虎朝金狮一虎不归来等，在幼小心灵中打开一扇神奇玄妙之窗，至今难忘。近日常到宝盖山景区闲步，关于此山的许多民间传说与传奇，儿时已闻，今凭记忆，学唐人小说之格式，寥寥数语写成一文，愿成诸君酒后茶余之笑料，博君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