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南京 邵川

年初，有友发来林散之赠张尔宾山水画小品一帧，笔者随即转发给张尔宾老师。张老师回复云：“此幅乃复制品，真迹仍在我手中，有空来看看。”

时间一晃，半年过去了。近日与朋友周和生一道，赴文景苑“粉墨丹青馆”拜访张尔宾老师。张老师将早已准备好的册页小品画取出来让我们欣赏，并云：“当年我到中央路钱松嵒先生家，带去一本册页，钱老为我画了一幅山水画。随后，我又到百子亭22号林老家，林老看了钱老的画说：‘我也会画画！’于是林老在册页上也画了一幅简笔山水画，并笑着对我说，你看看不比钱老画的差吧？”张老师随即又对我们说：“你们看，这件作品仍然在我这里，不知情者还以为我将林老的画卖了呢？”

这幅画款署：“热风吹雨洒江天。七三年十月画为尔宾同志雅正，林散之于南京。”引首钤朱文“长年”印，尾钤白文“散之私印”，画幅左下角钤朱文“半残”印。整幅画笔墨干净，笔笔交代清楚，中景与远山一浓一淡、层次分明。而仿制者笔墨混浊、层次不清。两者相比，一目了然。

翌年春，张尔宾带着习作到林老家请教林老，林老看了看习作后对他说：“你用笔用墨不得要领、欠功力，要多写字、多读书，不过你能认识黄宾虹，这是很难得的，就是一大进步。学山水画，不学黄宾虹不可，明日来，我画张给你看。”林老当时住在百子亭，平时写字，就在兼作会客室的外间，里间是他的卧室兼书房，他平时很少作画，能看到他作画更是难得。这天，林老作画为怕来人干扰，所以来到里间书房里闭门作画。林老画的是嘉陵江山水，画面是从一棵树画起，落墨行笔，从容不迫，一气呵成，奇峰古木，急湍飞舟，跃然纸上。画完后林老题了一首去年秋作的《嘉陵旧游图题赠启功教授》诗，但是，林老只题了这首诗的后四句，诗云：“乱山处处飞黄叶，断岸时时起白鸥，四十二年陈迹在，浪花声里送归舟”，接着题上“尔宾同学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