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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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觅心中的桃花源

■蔡育姬

雨依旧下着,时而澎湃,时而舒缓。雨刮不停地运动,远山时而清晰,时而朦胧,依稀可见山如黛、雾缥缈,似幻境,好一幅水墨烟雨图。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雨不离不弃地陪着我们,冒着倾盆大雨前往一个未知之地似乎不是两个知天命的人该有的举动,然这只因朋友的一句“永春的东平山清水秀,你可能会喜欢”。“山清水秀”这四个字对我来说,太有诱惑力了!和先生两人素来不喜喧嚣,向往简单宁静,一直想寻觅一处“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之地,然后像陶渊明一样“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海边长大的我,却一直对山野自然情有独钟,特别渴望能过上“晨闻鸡鸣犬吠,暮赏落日孤烟”的生活。盖一栋小屋,围一方小院,植树、养花、种菜。清晨,浇花摘果,午后,读书抚琴。待暮色苍茫,田间陌上,四处晃悠,直至虫鸣蛙唱,月随人归。所以每当有人告知山水佳境,总是蠢蠢欲动。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向往的桃花源。近日刚看完美国作家弗朗西斯·梅斯的《托斯卡纳艳阳下》,毋庸置疑,意大利古镇托斯卡纳这栋名为“巴玛苏罗”的古宅,一定就是梅斯寻寻觅觅的桃花源。所以,当她旅游到此地,一见钟情、魔咒般地爱上了这个古镇、这栋古宅,倾尽毕生积蓄,让自己成为这栋300多年老宅的主人。宛如当年的梭罗在瓦尔登湖畔一样,梅斯尽情地享受着托斯卡纳热情的阳光,陶醉于辛勤劳作的收获,食用自种橄榄树榨出的油,自制李子酱,到田间摘番茄、芝麻菜、野茴香,沉浸于自己动手改造房屋的快乐。这种透明而单纯的日子极大地释放了都市工作和生活给她带来的压力,原本烦躁、无所适从的心渐渐回归安宁。

这一切变化归功于自然。当生命日复一日与自然亲近、对话,自会淡定从容。蒋勋在《品味四讲》中提到这么一件事,他住在淡水河边时,每天可以看到潮起潮落,黎明光线在河面的倒影,满月时河里满满的月光。他在台北的朋友觉得过于忙碌或心情烦闷时,总喜欢到他家,独自坐在窗口看着河喝着茶,无需陪伴,过了一会儿就会说:“我心情好了,我走了!”自然,的确是生命最好的疗愈师。

特别共鸣梅斯在书中所言:一个人选择居于何处绝不是偶然的,因为它反映了你内心的渴望。是的,渴望。带着这份渴望,我们无惧风雨地来到了东平。雨势未减,情味甚浓。我们看到了山,清秀俊俏,层峦叠嶂;看到了树,青枝绿叶,郁郁葱葱;看到了田野,满目苍翠,生机勃勃。把车停在路边,我们撑起伞,漫步于雨中绿野。苦菜、木薯、豆角,挤挤挨挨,玫瑰、紫薇、玉兰,雨中浅笑。绿叶、花瓣上雨滴点点,晶莹剔透。

雨越下越大,我们决定找户人家避避。沿着一条斜坡往上走,看到一户人家院门敞开,一棵芭乐树的枝干伸出围墙,绿果莹莹。墙的另一头是棵硕果累累的荔枝树,荔枝红得炫目,在雨雾中颔首低眉。屋内一中年女子正在做鞋垫,于是我们打了招呼,讲明来意,她热情地邀请我们入内稍作休息。我搬了椅子坐在房檐下,再次打量院子。

院子不大,却很洁净。墙角有一只秋田犬,毛色油亮,煞是逗人喜欢。另一角落有个大笼子,里面有两只鸽子,欢快地跳跃着。伴着雨声,远眺烟雨迷蒙的远山,我们不紧不慢地和主人聊着天,舒适,惬意。

时候不早,告别了女主人,我们踏上了返程的路。短暂停留,无尽美好,只因心之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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