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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版:悦读·菁菁校园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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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的中国名片

北京有句俗语叫“五脊六兽”,它的适用面非常广,可用于形容“心烦意乱”“忐忑不安”“狂喜炫耀”等状态。老舍先生的《四世同堂》中就有“这些矛盾在他心中乱碰,使他一天到晚五脊六兽的不大好过”,这里的“五脊六兽”就是“心烦意乱”的意思。

“五脊六兽”最初是建筑用语。中国古代建筑,尤其是明清建筑,屋顶规格最高的是庑殿顶,庑殿顶有一条正脊和四条垂脊,即“五脊”,每条脊的两端各有一只兽,统称“五脊六兽”。也有人认为,“六兽”指正脊端头的吻兽、鸱吻背面的背兽、戗脊端头的戗兽(也叫垂兽)、垂脊上的一排蹲兽(也叫跑兽、小跑)、仔角梁端头的套兽、围脊上的合角兽。

屋顶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戗脊前的一排小跑。为了彰显至高无上的地位,故宫太和殿有着绝无仅有的十只小跑。据文献资料记载,太和殿屋脊上的骑凤仙人(也叫仙人骑鸡)后面跟着“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狎鱼、獬豸、斗牛、行什”等异兽。

民间也有顺口溜描述这些小跑:“一龙二凤三狮子,海马天马六狎鱼,狻猊獬豸九斗牛,最后行什像个猴。”当然,对于一个充满想象力的民族来说,如果各地屋顶都只是这十个模板,显然说不过去。于是,猫、狗、鸽子等形象都被搬上了屋顶,尤其是岭南地区,屋顶之多姿多彩与北京形成了鲜明对比。

屋顶脊饰是中国传统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认为,屋檐上的“神兽”使本来极无趣、笨拙的实际部分,成为整个建筑物美丽的“冠冕”。引人注目的屋顶脊饰,彰显了中国建筑的宏大气魄和磅礴气势,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艺术魅力和象征意义。然而,在文化和艺术研究领域中,长期以来它却备受冷遇,几乎没有专著出版。

直到1924年,德国人爱德华·福克斯的《屋顶脊饰及中国琉璃的变迁》一书出版,填补了这一领域的空白。该书是国内外专门研究屋顶脊饰的第一部专著,从建筑、文化、艺术等多个角度,全面系统地介绍中国屋顶脊饰。这部中国屋顶脊饰研究的“开山之作”,日前被列入“西洋镜”系列丛书,由北京日报出版社引进出版。

值得一提的是,《屋顶脊饰及中国琉璃的变迁》一书的中文版并没有沿用原书名,而是启用了具有浓郁中国色彩的新书名——《五脊六兽》。全书由导言、《屋顶脊饰及中国琉璃的变迁》和附录三部分组成,共收录170余幅图片。

面对多姿多彩的中国屋顶脊饰,作者爱德华·福克斯曾感叹:“在整个人类建筑史上,中国屋顶脊饰是独一无二的,再没有第二个与之类似的建筑现象。”正因为这一独特性,屋顶脊饰被视为“屋顶上的中国名片”,成为中国古代建筑的一大象征。(水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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