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冬天很冷,大雪一场接一场,屋檐上时常挂着长长的冰凌,我在屋子里听到邻居家的憨妮在大门口喊我,便跑出去到她家里玩。
憨妮比我大两岁,经常用木棍敲打屋檐下的冰凌,我俩站在雪地里一人一根“咯嘣咯嘣”地吃,等听到憨妮奶奶颤着小脚走路的声音,我俩再飞跑到大门外,躲在角落里继续吃“冰棍”。
有时冷不丁被憨妮奶奶逮住,然后一只手牵一个,把我俩拽进屋内,拉到火炉边烤火,再把我们穿的半湿的棉鞋脱下来,挂在火炉旁烟囱上烤。
“你们两个都不许出去了,一会儿我给你们烤地瓜吃。”憨妮奶奶说。这是我们最盼望的事,憨妮奶奶把铁架子架在炉火上,将地瓜切片摊在架子上慢慢烤。
要想吃到烤熟的地瓜就得耐心地等,地瓜烤熟了,趁热吃,烫嘴的香味才最浓,所以我们都坐在炉子旁等着。有时憨妮奶奶高兴了,还会给我们烤黑粉皮儿,直接把黑粉皮儿放在炉火上,薄薄的一张粉皮儿转眼就变得鼓鼓的,咬在嘴里酥脆酥脆,别提多香了。
炉火真是留住馋孩子的法宝,煎饼、馒头都能烤,母亲还经常在火上烤小干鱼儿,香味儿能飘出半条街,馋孩子闻着了不用母亲喊就能自己回家吃饭。
那时母亲能在炉火上烤出美味的一日三餐,一家人吃完饭闲聊时随手丢几颗花生在炉盖上,边烤边吃,深冬也被炉火烤得暖暖的。
现在的冬天越来越暖和,冬天的味道也淡了。和家里的孩子说起我们小时候没有暖气的冬天,总会被问“那时的冬天冷吗”,感觉不到冷呀,我们把冬天架在炉火上烤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