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的山村,时间跨过三月的门槛,浓浓的春就扑面而来了。相对于北方一派山寒水瘦的萧索景象,南方早已是草长莺飞、绿柳含烟、姹紫嫣红的春日美景了。
田野是新的。最早知晓春消息的是小草。它最勤快,憨憨地从泥土里钻出头来,伸了伸懒腰,摇摇嫩黄的头,欢喜地看着这个焕然一新的世界;随处可见的荠菜,着一身浅绿的新装,像刚入学的学生一样踌躇满怀;河畔长堤旁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草藤蔓,细细碎碎的枝叶满是新绿,像绿衣绿裙的七仙女遗落在人间的一袭浅绿的轻纱。
花是艳的。我家院中,一株隔年的杏树,开出粉白粉白的杏花,开得淡雅娇羞。阳台上的月季也在开,粉红的、淡黄的,小家碧玉一般。邻家院墙边的桃树,黑褐色的铁枝铜干中绽开着粉红色的花儿,像少女的心事。高踞在枝头的木棉花,开成一片燃烧的红云,开得奔放,开得热烈,仿佛寄给天空的一封封滚烫的情书。南方春天的花,开得激情张扬,开出一片五彩缤纷的春色。
树木是绿的。江畔的垂柳吐出鹅黄的新叶,正是“绿柳才黄半未匀”的样子,那新长的枝叶纤小柔弱,远观像一缕缕浅绿的轻烟,无怪乎古人的诗里说它们是“烟柳”。玉兰树也长出了新的枝叶,满树飘摇的浅绿,如美人临水梳妆,撩动一头飘逸的长发。
春天的声音是动听的。清晨,酣甜的春梦被一阵婉转的鸟叫声吵醒,有三两只小鸟在窗外的树上说着悄悄话;屋檐下,燕子低低呢喃,仿佛在诉说一个冬季的别离和思念;偶尔,下过一阵细细的雨,发出沙沙的细碎的声音。春天的声音,是一首空灵无尘的天籁,荡涤着走过寒冬的心灵。
春天的阳光是醉人的。太阳像妙龄少女,袅袅娜娜地踱出来,轻拂衣袖,温柔地洒下一缕缕阳光,那太阳光浅得如同温柔的手轻抚你的脸,让人有微微的醉意。
南方山村春色浓,仿佛一幅水彩画,徜徉在画里画外的人,会不知不觉地醉了,陶醉在这美丽的春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