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狮市锦尚镇卢厝村狮阵非遗文化馆开始动工兴建,这是卢厝村为了传承和发扬卢厝狮阵这一“非遗”项目,成立狮阵武术馆,有计划地组织村民操练狮阵,参加比赛、组织演练,开展“非遗”进校园、入警营等形式后的又一大动作,为的是让卢厝狮阵代代传承,名声更为响亮。2020年,在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以卢厝狮阵为代表的泉州刣狮榜上有名。从2008年卢厝狮阵被福建省政府列入非遗文化名录,再到如今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卢厝狮阵走过了12年,而卢厝狮阵的传承却是从一个个“12年”走过来的,至今已有300余年,对于锦尚镇卢厝村的众多村民来说,卢厝狮阵不仅是老一辈留下来的武艺,更是一种传承、一种精神。
薪火传承从未断层
传承,这是卢厝狮阵延续至今的根底。据介绍,以群众为基础的卢厝狮阵已有300多年历史,“练拳头保自己,练狮阵顾乡里”是卢厝村妇孺皆知的俚语,而卢厝更是将这句俚语刻在了新建成的卢厝狮阵文化公园内,可见卢厝人骨子里对“传承”二字的重视。
传承的狮阵护佑着革命的火苗,在1932年至1936年期间,卢厝人、石狮地区第一个地下党支部书记卢斌郎,就以狮阵为掩护,传播革命思想,培养积极分子,先后在卢厝及周边村落组织农会、打石工会、赤卫队等团体,发展壮大革命队伍。作为一支重要的民间组织,卢厝狮阵为保卫地下党组织的安全、支援地下斗争作出了重要贡献。而在近代以来百余年的传承中,卢厝狮阵历经六次开馆授艺的发展阶段,其间几遭失传危机,其至今仍能保全完好的技艺,得益于一代代武师的薪火相传。
从上个世纪70年代中后期开始,热爱狮阵武术的老武师们以家庭形式传承,继续传授本村青少年,重拾几乎荒废了的狮阵技艺。那时候,狮阵前辈们就意识到,如果再不召集群众继续学武弄狮,狮阵武术将面临失传。上个世纪80年代,爱国侨胞卢斌郎返乡重整卢厝狮阵,卢厝狮阵就有了第五代传人,而如今接棒卢厝狮阵武术馆的卢天补就是那一批培养出来的武师。
2020年,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卢厝狮阵第四代传人卢武定去世,卢天补从卢武定手上接棒执掌卢厝狮阵武术馆。为了接力“传承”这两个字,60多岁的卢天补闲时就做自己的事,一到有比赛或训练时,他义不容辞成为狮阵召集人,忙前忙后,不求任何回报。而像卢天补这样执着于传承卢厝狮阵的老武师在卢厝还有很多,卢厝村目前70岁以上老武师仍有20余人坚持义务传授“狮阵”,有泉州市级、石狮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7人,教练员9人,二级裁判员9人,形成齐全的中青一代狮阵传承人体系。
技艺相授从未停止
对于卢天补这样的老武师来说,他们从小到大都沉浸在狮阵技艺中,所有技艺已经印在脑海里。明末清初时,倭寇滋扰福建沿海,为驱逐匪寇,不少村庄设立武馆,组织练习南少林五祖拳,并相互会盟构建联防体系。至清雍乾时期,朝廷数度禁拳,民间练武不得不变换形式,以舞狮酬神娱人为名,吸纳中国传统舞狮的文艺形式,增加表演气氛,“刣狮”由此形成。融合了武术、阵法操演和舞狮表演的刣狮,内容丰富多彩,场面热闹威武。
卢厝狮阵至今仍保存着古朴的“阵法武术”表演训练形式。最多操练人数达108人,每一次操练,都是阵势磅礴,都能吸引众多观众前来观看。只见卢厝狮阵以龙虎旗、狮旗的入阵为前导,狮阵武师分两列阵队,每人各执一种兵器,拥簇青狮出阵入场。随后,随着鼓点轻重缓急,旗手与青狮相互交错,带动两列阵队左右腾挪,肃杀之气迎面扑来,而后阵列成圆,各种拳术、器械、对练纷纷入场展示,除了关刀、戟、枪外,锄头、雨伞等农具和生活器具也都有持有者与相应技艺,这也是狮阵不同于其他战事阵法的特色之一。
接班教学从未停歇
狮阵离不开各种武术套路的长时间训练,技艺传授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这让卢厝人想到了“从娃娃抓起”。在石狮市第三实验小学复光校区的操场上,每周都来一场锣鼓喧天的操演,100多名小学生手持十八般武器,随着鼓点节拍的变化而变阵,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人惊叹不已。教授这群“小武师”的就是来自卢厝狮阵武术馆的教练们,他们已经免费教学狮阵武术10年了。
不只在校园里,每年的暑假,都有100多名当地的小学生参加卢厝狮阵武术馆的义务培训活动,由多名老武师进行教学指导。让孩子们参加狮阵培训,除了强身健体外,更主要的是让他们从小接受祖辈传下来的民间文化熏陶,感受家乡独特的传统民俗,为成为新一代狮阵接班人打下基础。
锦尚镇卢厝村副主任卢鸿源表示,目前卢厝村拥有一支200多人的狮阵备用军。更让人欣慰的是卢厝在传承狮阵文化方面下足了功夫,以泉州刣狮(石狮)传习所为平台,推进狮阵文化进校园,培养青少年对于狮阵的兴趣,使村里老中青少不同年龄层的村民都能够积极参与到狮阵演练中。“每次狮阵演练都需要上百人齐整上阵,而一些村民因为工作或者其他原因未能到位,这就需要一定基数的狮阵人数,最担心的就是出现断层。”卢鸿源说,为了培养青少年对于狮阵的热爱,村里可谓是多管齐下,除了狮阵文化进校园外,村里还整理编撰《狮阵史略》,拍摄卢厝狮阵专题片,让更多的青少年关注并参与到传承狮阵这一文化瑰宝中来。
如今,卢厝村除了进学校传授狮阵技艺外,还组建少年狮阵,每年有近30名学生组成狮阵“娃娃军”开展训练,并将教学拓展到警营,组织开展“狮阵文化入警营”“一营一企一学校联营挂钩”等活动,不断播撒卢厝狮阵的文化火种。时至今日,卢厝村老中青百人齐上阵的情景在村里仍时常可见,绕村巡视,甚是威武,打出名气的卢厝狮阵已多次受邀在闽南文化节、海峡论坛等大型活动中表演,并在国内外重大武术比赛中屡获佳绩,逐渐成为泉州新的民俗名片。
时过境迁,“练拳头保自己,练狮阵顾乡里”,旧时俚语刻在墙上,而卢厝狮阵的尚武精神一直流淌在卢厝人的热血中,并一直传承下来。(邱育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