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永嘉 胡胜盼

2023年是农历癸卯年，也就是兔年。兔年品赏兔藏品，吉祥云气迎进门。上海博物馆馆藏民国年间画家王震《庞虚斋抱兔图》轴（见图）构图精致，寓意祥瑞，为难得精品。

《庞虚斋抱兔图》，立轴，纵136.6、横69厘米，纸本设色。此图是王震为庞元济所作，人物刻画传神，描绘了儒雅谦和的长者形象。此画作于丁卯年（1927）元旦，正值卯兔年，故在庞氏怀中和梅间石旁绘兔数只，以示祥瑞。画作同时留有国画大师吴昌硕和王震本人的“题画诗”并钤印，堪称“双璧”。吴昌硕诗题于画作左上角，曰：“老复丁颂寿者仙，手抱玉兔高踏天。俯视下界稀人烟，关弓欲射豺虎颠。凤雏先生知之先，画策民命解倒悬。红梅翠柏陪绮筵，一而二者玄又玄。”款识：“丁卯年朝一亭翁为虚斋先生画像；安吉吴昌硕，题年八十四。”王震诗句题于画作右侧中部，曰：“岁次单阏年朝春，虚斋抱兔言笑温。梅香柏影留一痕，吉祥云气时迎门。”款识：“丁卯元旦白龙山人写于海云楼。”

王震是中国书画史上少有的“商”“艺”两不误的奇才，是近代中国文化的奇迹。绘画在王一亭人生经历中只占很小一部分，他是一位大实业家、大商家、大慈善家，更是一位对国家有责任心的社会活动家，绘画是他一生中最爱的事业，只因社会事务占有他太多的精力，无法全心力于此而已。王震早年临习王素、倪墨耕，深得三昧，若不是获得机遇并表现出经商的才干，他很可能也会走上卖画自给的职业画家之路。王震自结识任伯年、吴昌硕，便立即为任伯年似乎信手拈来却又点石成金的大家气派所折服，更为吴昌硕古今独步的笔墨和文章才情所倾倒。他曾自谓：“既识山阴任先生，益自淬励，而于傅色用笔研求尤深。四十后与安吉吴先生论画敲诗无虚日。观摩既搏，领略稍宏。”吴昌硕大师对王震所表现出的绘画才能也是赞赏有加。他在其所撰写的《白龙山人传》一书中，称颂王震画艺与人品：“绘画上用笔浑厚，做人上性好佛，乐于施人。”可以说，王震的绘画在46岁前，学习任伯年的画法，作品题材与风格似任氏。46岁以后画风转向吴昌硕，山水、花鸟、人物莫不包含吴昌硕的韵味。60岁后的作品，逐渐显露出熔任伯年与吴昌硕为一炉的特色，即在浑厚、凝重方面似吴氏，却仍保留着任氏清俊的意味。

王震的花鸟画作品，在其一生所作的绘画中约占百分之八十。他创作的花卉，粗枝大叶，傅色古艳，草草点染而意趣十足。他喜欢在淋漓的墨色中间使用大块的重彩，使画面显得清新典雅。在日常作画时，他常取一块上好的赭石边研边用，粗细不计，色钵中五色杂陈，笔落纸端常生发出意外的神韵和微妙的色调，极大地发挥了传统颜料的表现潜力。王震所画动物，在用笔方法和神韵方面和其他画种基本一致，都是以写意的方法为之。王震与吴昌硕的关系亦师亦友，在王震的许多花鸟画作品中吴昌硕的痕迹比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