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万家灯火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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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

●陈丽桔

一个人来到尘世间,最先包容他的人,是父母;最先拥有的场所,是父母给的家。父母的言行举止,家庭的教育氛围,直接影响着孩子的成长。要让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做父母的首先就应该做出好的榜样。

记忆中,我的父亲母亲从不会跟我们讲做人要“孝顺”之类的大道理,但是,他们的言行举止,却无一不在向我们传递着“孝”的信息。小时候,由于外公和爷爷在我未出生前就过世,因此梳着圆髻的奶奶和外婆是我们家中最老的长辈。

从我记事起,父亲母亲对奶奶和外婆的态度,始终是那么尊敬和体贴。儿时,物资匮乏,家里难得煮只鸡鸭之类的美食。每回,肉味飘香时,总能听到父亲对母亲说:“给老人留一份吧!”于是,尽管知道一家人都需要营养,母亲依然会挑两份最有肉的,分别装在两个碗里。吃饭时,就派我们将其中一碗溢着香味的肉汤端给奶奶吃。外婆家跟我们隔一座山,差不多20多分钟的路程。父亲和母亲会在晚饭后,将肉汤热好,装在保温罐里,沿着崎岖的山路,送到外婆家,让外婆当点心吃,陪外婆聊聊天、叙叙家常,再踏着月光回家。

逢年过节就更不用说了。每年中秋节前夕,父亲工作即使再忙,也不忘买月饼回来和家人团聚。家里经济虽然拮据,但月饼一律都是准备三份,外婆家送一份,奶奶一份,最后一份才是我们家里。过大年的晚上,外婆家和奶奶屋里,父亲母亲也都要去坐坐,陪老人聊聊天,给老人发个红包。父亲母亲的这种行孝方式,一直延续到奶奶和外婆过世。

奶奶90岁后,患有白内障,行动十分不便,听力也下降得很厉害,就长住在我们家。有次我回娘家,听母亲在为奶奶清洗马桶时,忍不住低声地咕哝了一句。父亲听到了,接过母亲手中的马桶,有些不快地说:“老人家身体不好,该怪的是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母亲听到这话,顿时一怔,才发觉自己失言。她也没有再辩解,但默默地将奶奶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并且从此后,没再听她说过一句嫌弃的话。虽然不过是一句话、一件小事,足可见父亲母亲对奶奶的一片孝心。

外婆晚年也是疾病缠身,那时我的父亲母亲也都60多岁了,但对外婆的孝顺并未曾因年纪的增加而减少。那段时间,不管有没有空,父亲母亲都会尽量抽出时间去探望外婆,给她送些营养品,陪她说说话。

父亲母亲的言传身教,让我们几个孩子从小就懂得对待长辈得孝顺为先。参加工作后,每次回家,我们都会想着要给奶奶、外婆买些爱吃的东西,给她们一些零花钱,陪她们说说话、谈谈心。每次见到我们,不论是奶奶还是外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都会笑成花,开心地对我们说:“孙啊,你们真是有孝!”“你们对我的心我明白,别乱花钱,老婆子吃不了那么多东西……”而那一刻,我们也终于能体会到父亲常说的“老人家,怪没不怪少”,父亲母亲用他们的行动,教会我们该如何用心行孝。

父亲母亲晚年疾病缠身,作为儿女的我们恨不能分担,只能竭尽全力去照顾。他们生病住院时,病床前从没离过人,我们兄弟姐妹轮流请假陪伴在他们身边。母亲动过大手术后,由于身体原因,脾气变得格外不好。但我们着急的是她的身体,总想着只要她能好起来,每天下班后,都要跑去陪伴她,像哄孩子似地哄她开心。我们希望我们对父亲母亲的爱能感动上天,让他们好好地在这个世上多活几年。可是,天不遂人意,在饱受病痛折磨后,父亲母亲还是在短短的时间里相继离开了我们……

如今,父亲母亲虽然不在了,但是,他们对长辈的孝行,深深地镌刻在我们心里,成为我们灵魂中的一部分。我相信,我们对长辈们的尊敬与爱,也会成为我们的孩子心中那坚不可摧的榜样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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