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肇国
卓越兄把他历年写的文章结集成书,名为《等无人》。作为他的好朋友、在装帧方面有一定经验的人,我全方位参与了这本杂记集的策划。
我和卓越兄的认识是慢热的,大多数时候,能言善辩、记者出身的他在人群里总是被簇拥,总是令我心生羡慕,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样,不卑不亢地和这个世界对话呢?
多年前,第一次请卓越兄到深圳南山“世家书院”开讲座,他的主题是“做自己的主人”;近几年,陆续又请他到其他论坛,比如“静客雅集”“香蜜湖文化艺术沙龙”开讲,他分享的主题是自己醉心研究的苏东坡和弘一法师。回头再来重新打量卓越兄,其消瘦而挺拔的身形,其独立自由的人格个性,活脱一个“当代东坡”啊……
卓越兄究竟卓越在什么地方?其实是一个谜,和他聊天,你能听到他对时事的辛辣点评,对事情的卓越见解和独到观点,但听不到他自吹自擂,听不到他显摆“通天”的人脉,听不到他讲述辉煌历史。我想这恰恰是其卓越的地方。我们相识以来,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卓越兄作为采访过米卢、陈忠和、陈新华的一代名记,正值壮年的他选择激流勇退,真正做自己的主人。
卓越兄要出书了,或许是他第一次认真地卓越自述,值得祝贺。而《等无人》这样的书名,更值得咏叹、深思。
事实上,《等无人》是一首经典的闽南语老歌,在卓越兄的家乡脍炙人口,作为一个出走半生的游子,卓越兄用“等无人”借以遣怀,是再好不过的了。
实际上,打动我接手《等无人》这本书的装帧设计,跟“等无人”这三个字亦不无关系。在我看来,“等无人”简单的三个字,组合到一起,忧伤就成了底色,这三个字,写尽了我们每个人的一生。
我们生而为人,匆匆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并不知道是否有人在等自己,也不知道未来要等何人;青年时,左等右等,大概率等不到梦中的那个人;暮年时,和身边的那个人,好不容易从青丝熬到白发苍苍,好不容易原谅了对方,却总有一人先行离去,剩下的那个人,夕阳西下时,再等无人。
这是一篇后记,也是一篇半路庆功的文章。不仅仅因为我是这本书的设计者,更因为我是这本书的第一读者,我从书里读到一个真正的卓越兄。那是一个平日里嬉笑怒骂、半辈子玩世不恭的表皮底下,那个有情有义的卓越兄,他深爱着家人至亲,他真诚地对待着友人,他不卑不亢地对话过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一群人,他也深刻地思考着这个世界。
最后,用一个词来形容这本书,那就是“命运”。毫无疑问,等无人,是我们每个人最终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