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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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鼾声

■史金焕

睡觉从不打鼾的爱人今晚居然打起了鼾,突如其来的鼾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父亲。

记忆里的幼年,父亲在家的时间很少,他总是带着打铁器的工具外出找活做。经常一去半年或一年,母亲在家操持着一切。

临近春节,父亲才带着行李回家,把在外锻打农具、厨具赚来的钱交给母亲,当然也不忘带回一些糖果。我和弟弟边吃着糖果,边跟在父亲身后问东问西,他乐此不疲地回答着。父亲的归来,让春节变得幸福与圆满。父亲多才多艺,会写毛笔字、拉二胡、吹笛子,还会给我们做灯笼。

假期里,我们会提前把作业写完,接下来的日子就可以随意玩耍。看电视、踢毽子、下棋,等这些都玩腻了,我便叫上弟弟将正在看书的父亲拉起来,央求他给我们做灯笼。

父亲便找出一些竹篾,把它们裁成一根根极细的竹条,编成长方形镂空的竹片子,首尾相接便成了一个椭圆的灯罩,用透明的塑料薄膜给灯罩穿上“外衣”。接着,父亲找来一块木板,削成圆形做灯笼的底座,在底座上钻两个小孔,用铁丝穿好做提手,将灯罩安上去。然后,父亲拿出花花绿绿的彩纸,用剪刀剪出一朵朵花、一片片叶子,把它们装饰在灯笼上,一盏精巧的灯笼就做好了。

到了夜里,我和弟弟便得意地提着灯笼东村走西街逛,在流光溢彩的烛光里,我们收获了许多小伙伴的赞美,同时,这温暖的灯光也照亮了我们的童年。多年后,每当忆起那样的夜晚,我的心里仍充满对父亲的崇拜。

鼾声依旧,我的思绪回到中学时代。一天晚上,我从梦中哭醒,首先传入耳中的是父亲的鼾声,让我一下子清醒许多,意识到刚才只是梦境,而父亲的鼾声才是现实生活。那一刻,我觉得父亲的鼾声很有节奏,犹如美妙的乐章。有了那熟悉的鼾声,我的心里充满安全感,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我回到幼年时光。父亲依然睡在隔壁房间,那熟悉的鼾声,将我带回那遥远、甜蜜、纯真的童年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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