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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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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邱欣怡

我的母亲叫“丽花”,当我把这个名字写在纸上时,总会在恍惚间看见盛夏的窗旁,透过阳光枝干下的点点白花,零零散散,分外窈窕。可惜我的母亲人不如其名,她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是个“路痴”,对于自驾的出行工具都不大擅长。

母亲似乎对一切与教师相关的职业都抱有疏离感,我不知道驾校教练和教师算不算近似职业,不过没事,母亲同样恐惧。当我问起母亲对于她当年驾校教练的印象,她好像总是耸耸肩,一副漠然的神态,说:“不记得了,但很不客气,好像对我蛮凶的。”这个答案是问母亲多少遍都不曾变化的“标准答案”。

学生时代,母亲住在小镇,上中学都是蹬着自行车去的。到了城里工作,轿车成了较为普遍的出行工具,那一年母亲随大流去考了驾照。

在母亲的家乡少见交通指示灯,在那时,小巷子、大马路,你来我往,大家穿梭其间,看似混乱,但在当地人眼里自有章法。熟悉指示灯对母亲来说是小事,可坐在教练身旁完成考核对母亲来说绝对不算“美差”。

“我记得当时一紧张就忘记看交通指示灯,指示灯已经由绿转红,我的脑子却没转过来,脚下一踩油门,奇怪的是车却纹丝不动,心里那个着急啊,我以为踩错了,低头一看,只见教练正死死踏着刹车,手也牢牢拽着安全带。”那一次,母亲难得没敢去看教练的脸色。不久之后,母亲顺利拿到了驾照,可方向盘还没捂热,驾照就被扔进了铁盒里吃灰。

以上是母亲有关四轮驱动的记忆,不过没关系,对于两轮驱动的出行工具,母亲也绝不能称得上“游刃有余”。母亲在学会开电动车之后不久,便给自己配了辆小版电动车。她每天骑着电动车上下班、买菜、逛街,自认为用得还算称手,我也欣慰母亲终于掌握了一种方便的出行工具。直到我发现,母亲在骑电动车时从来不看左右方的后视镜。

像开四轮车那样,母亲骑电动车时也有股莫名的“钝感”。比如母亲在分岔口,总要留一只脚在地上支撑,扭头来回张望,确保周围没有车辆驶出,只要十米内有车辆行驶,母亲绝不会估算时间决定要不要先行,而是坚持留在原地等车通过。而且母亲总是不太相信刹车,当迎面或侧面有车辆被母亲“捕捉”到时,她永远都是使用“脚刹”,就是将两只原本悬空的脚稳稳地踩牢地面,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倾,呈一只“鸵鸟”状。

这些行为,其实是母亲重视交通安全的体现,面对我“错过最佳通行时机”的指责,她永远都保持自己“不争一分一秒,只求平平稳稳”的态度,并固执己见。

我的母亲就是这样的,而她似乎只能是这样的,最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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