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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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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长安

潘镜伊

一个人去一座城,很容易。

只要你铁了心,资金够,有时间,飞机、动车、轮船任你挑。

但是,能给人的心中留下烙印的,不容易。

比方说,我心中的第一座城,便是西安。

那是个七月上旬的盛夏,走出飞机,穿过扶梯,推开大门——

沉稳而不失活力,雍容而不乏热情。这是我第一次踏上这座古城的感受。我记得很清楚。晚上7点,天空微微泛黄,眺望尽头,则是一片绛紫,再到朱红,再到炽金。黄昏中,古城灯火阑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掩盖不住文化对这座城市的洗礼与熏陶。那时的我,望着天空浮想联翩:绛紫的,是丝路上飘动的舞妓的丝带;朱红的,是拂晓城墙上飞扬的令旗;那么炽金的,便该是大唐不夜城里那璀璨的灯火吧……

后来,我发现,我说的话还不够完整:在西安,苍翠的是小雁塔身旁的一片绿意;烟蓝的,是华清池滴滴带着余温的清泉;土黄的,是袁家村窑洞那厚实的壁垒;赤铜的,是临潼兵马俑坚毅的目光……

这,是西安带给我的斑斓与美好。

“更深阑,月色几许”。轻呷淡茶,流光年华,锣鼓作响,轻纱舞转,垂眸,仿佛穿越千年,威威大唐尽展。走过城墙,枚枚青砖锁不住严仪气韵;览遍隐市,布布纱帐掩不住闲逸风流;登罢雁塔,弯弯燕眷遮不住盛世年华,在这里,更有无数文人雅士不吝情笔墨,钟情于它的典雅大气;一砚,一笔,一墨,将古城渲染,深深嵌入历史的长河中……

从周,到秦,到汉,到唐……一个又一个印记,是古城的沧桑岁月,更是昔日辉煌。从青铜器到大明宫,从兵马俑到丝路驼铃,那些在博物馆看到的藏品,镌刻了,封印着,那烽火岁月,那钟鸣鼎食,那雕栏玉砌,那不改朱颜……也许吧,长安,这个名字,本就是一壶酒,浸过花香,熬过浴火,终究,在岁月丰碑上,倾泻了,带着西北的雄壮,带着王朝的凯歌,倾下一片醇意……

这,是西安带给我的沧桑与敬畏。

初晨天空下,浓香飘满整个古城,忆昔,回民街的馕还在钟声里闪着油亮的光芒;岐山的臊子面浓香一泼,沿着丝路跨越山海;羊肉串在火上炙烤,跳动着一个个历史的影子。西北雄壮,驼铃传奇,与阵阵人间烟火,在古城里绽放出最灿烂的光芒。回眸,古城夕照下,一张张历史的画卷上,有大唐盛世,科技力量,更有那令无数游子忘不了的,散着辣椒酱油味的乡情。

这,是西安带给我的亲切与回味。

千年大唐,一世长安。我们身处各地,回首历史,蓦然发现你我皆是长安人。只愿灯火不变,浓香不散,古韵不改;愿山河常在,繁华依旧;愿彼时春风在长安吹响,将当年月下的雁塔晚钟,送入彼此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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