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我和妻子出去散步,在小区不远处的路边,听到“砰”的一声响。走近才看到一位老人正在崩爆米花,偶尔有几个路人驻足购买。此情此景,勾起了我对爆米花的记忆……
上世纪70年代,每到隆冬季节,在小村或者邻村,总能听到崩爆米花的声响,这穿越天空的声响如同岁月的序曲,一旦炸响,便拥有了一种新年的气氛。
“崩爆米花喽,又甜又脆的爆米花……”每当听到邻村老大爷悠长的吆喝声,孩子们便奔走相告。不一会儿,村里的孩子有的端着一搪瓷缸玉米粒,有的提着一布兜玉米,有的带着大米,纷纷来到爆米花机器旁,按先后次序排起了长队。
老大爷坐在小凳上,不慌不忙地摆弄各种工具,一个小火炉,一个铁锅,一个老式风箱,还有和竹筐连接在一起专门放爆米花的大布麻袋。老大爷先把铁锅架在小火炉上,把煤炭引燃,慢悠悠地把半缸子玉米倒入铁锅里,随手抓上五六粒糖精,拧紧开关,左手拉风箱,右手有条不紊地转动铁锅,转几圈就短暂停留一下。
“爷爷,还没有好啊?咋不转快一点,让它早点熟。”有个孩子忍不住问道。“孩子,不能快呀,在小火炉上慢慢烤,玉米粒才受热均匀。”老大爷说着,看了一下铁锅顶端的仪表。
大约过了一刻钟,老大爷站了起来,大声喊道:“爆米花熟了,快躲开!”孩子们纷纷往后退去,有的用手捂住耳朵,有的躲到大人身后,胆小的跑得远远的。尽管他们害怕听到“砰”的声响,还是斜着眼睛去瞧。
这时,老大爷把铁锅塞进竹筐的一只大布麻袋里,只见他脚蹬竹筐一拉一扯间“砰”的一声巨响,瞬间,一大团白色烟雾袅袅升向天空,爆米花装满半布麻袋。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去抢第一锅爆米花,刚出锅的爆米花色泽金黄,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不管第一锅的爆米花是谁家的,孩子们都抢着吃,等自己家的崩好后,再还过去。
孩子们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说说笑笑,愉悦的心情难以言表。天色慢慢暗下来,刮来一阵寒风,孩子们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冷,仿佛跟过节一样热闹。
后来,我离开了农村,在城市里工作生活。半个世纪过去了,如今,街上随处都可以买到爆米花,口味也很多,有巧克力味的、奶油味的、山楂味的……思念家乡时,我也会买一些来吃,可是,却再也吃不出儿时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