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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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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纪事

杨柳情怀

■陈 裕

老家属于平原地区,村子周围沟沟汊汊,水环树绕。许多杨树和柳树傍立河边,与村子四时相依。据村子里的老人说,村子土质偏碱性,适合耐碱的杨柳生长,而像槐树等只能少量存活,所以杨柳在村子里极受宠爱。

走在村子里宽阔的马路上,放眼望去,道两旁是腰身挺直的白杨,那些枝条柔软的垂柳大多在河边亭亭玉立。杨柳遍布着村子,杨柳绿时,村子也跟着绿意浓浓起来,掩映在绿树中的村子,怀有自然的朴素风情。

白杨虽挺直,却有一股冷峻的表情,像是一位威严的将军。对于贪玩的孩子来说,能爬到杨树枝头实属不易。一根枝干垂直到顶,高高矗立,手脚无处攀援,不受孩子们待见。而垂柳则不同,枝丫纵横处,皆是玩耍的好地方。曲曲弯弯的树干,宛若和蔼可亲的故人,攀爬其上,乐不可支。

绿起来的风景,挡也挡不住。一树绿、万树浓的场景,像画笔正在作画,蘸满油彩,笔笔见色调,笔笔透风情。这幅唯美的绿图,在风中摇摆,在雨中淋漓,在阳光里灿烂。

垂柳是这幅绿图中的主角,风姿绰约。顺着柔软鲜嫩的柳枝,一片、两片……纷繁的叶子开始伸展腰肢。那青春的样子,像小时候的我们,乘风而起,不知疲倦。

夏天,柳树的枝条更密集。村前村后绿柳成荫的天然之美,更是乡村里最具禅意的风景。简村、垂柳、小路、稻田,处处皆恬淡,处处皆婉转。

河边的柳树是我们垂钓的基地,常常一群孩子围着柳树放长线、钓大鱼。阳光的灼热下,垂柳处也是鱼儿们光顾的地方,此处钓鱼便是最佳。河里游泳也是孩子们常干的事,在水里摆弄着柳枝,相互打闹,水花飞溅,淋湿了柳树的老干。

说起来,最难忘怀的是村子里的大柳树,它已有些年头了。自打我记事起,它就在村口立定,粗壮的树杆,几人伸出手臂才能围拢,宽大的树冠,挡住夏天里灸热的阳光,一片阴凉时,透着大柳树最为和善的柔情。

许多年过去了,这棵大柳树依旧那样枝繁叶茂,恰如村子里的人,不管走出去多少,总会时常回来,属于村子的人,即使走得再远,他们的根都在这里。

小时候,大柳树下常常聚集着一大群人,男女老少嬉嬉闹闹。东家长西家短,大柳树的晨昏都是村子烟火的味道。大柳树见证着村子的变迁,见证着时代的日新月异。

一到垂柳依依时,便想起老家的村子,想起村子里的垂柳。虽然我已近暮年,可在那些绿意浓浓的垂柳面前,我仿佛还是一个孩子,我知道,不管我变得有多老,村子的垂柳还能让我找回童年的那份情怀,我的乡愁都在垂柳的郁郁葱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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