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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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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听蝉鸣

■江初昕

夏至时节,万物繁茂生长,更需雨水滋润。夏至有三候:“一候鹿角解;二候蜩始鸣;三候半夏生。”“蜩始鸣”指的是知了感阴气之生便鼓翼而鸣。蜩,即夏蝉,黑大,叫声清亮,俗称“知了”。

小时候,我生活在乡村,是在年复一年的蝉鸣声中长大。夏日晚饭过后,人们都在自家门口树荫下,扯一竹席睡觉,我则跟大人躺在树下,听着蝉鸣。这个昏沉的世界里,唯有蝉在树叶间不知疲倦地吟唱着,此起彼伏,整个夏季我几乎都泡在浓浓的蝉声里。

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捕蝉了。我们用自己发明的“土方法”来捕蝉,有粘蝉、套蝉和扣蝉。最常用的是扣蝉,扣蝉的工具是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把一个圆铁环用绳子固定在一头,用线把旧纱布拴在铁环上面。

在蝉声的吸引下,我们手里攥着竹竿,屏住呼吸仔细寻找蝉的踪迹,只要发现目标,就蹑手蹑脚地向发出声响的绿叶靠近。然而蝉非常灵敏,它们似乎能够洞悉到我们的意图,待我们靠近,鸣唱戛然而止,瞬间便无影无踪。等我们失望地离去,蝉又欢快地唱和起来。此情此景,不禁令人哑然失笑。

我们想尽办法去捉蝉,房前屋后旮旯拐角处,遍寻蜘蛛网,用它来粘蝉的翅膀。不过蝉也很狡猾,再加上人小经验不足,好多次眼看着即将到手,却又被蝉挣扎着飞走了,空留几分遗憾。哥哥聪明,他用长长的竹竿绑上自己捕鱼的网兜,网兜快接近蝉时迅疾套上,一网一个准。

“抓住了,快来帮忙!”哥哥激动地叫着,我赶紧脱鞋上树,哥哥却阻止了我,让我在树下把住网兜,他亲自上树去捉。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哥哥手里的竹竿,用劲按住,生怕它飞走了。就在哥哥上树伸手去捉的时候,“吱”的一声,蝉挣脱网兜逃走了。哥哥骑在树枝上,气得对我直瞪眼。

捕到蝉,用细线把它系住,抓住线的一端让它飞,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刻。有的小伙伴玩得高兴了,便牵着线乱跑,一不留神就摔得四脚朝天,蝉也带着细线飞走了,只留下小伙伴的叹息声,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当夜色降临,我们带着手电筒,提着罐头瓶,三五成群到小树林挖蝉蛹。尤其是刚刚下过暴雨,蝉蛹特别多,争先恐后从地下往上钻,有的刚钻出洞,有的像不知疲倦的蜗牛抓紧树干慢慢向上爬。有时一个晚上能捉到几十个。

童年快乐的时光早已成为回忆,但童年的蝉声依然在耳边响起。如今,在喧嚣的城市生活,偶尔听到一次蝉鸣,我一定会循声探寻它的身影,或浅或深地回到从前,而记忆里的蝉声已渐渐离我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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