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泰州 李晋

闵贞（1730—1788），字正斋，号蓼塘居士。湖北武穴人，清代“扬州八怪”画派代表画家。其工书法，擅刻印，山水、人物、花鸟，无所不能，以人物最为著称。闵贞人生颇具传奇色彩，他双亲早丧，为追写父母遗像，苦练绘画。成名后，有达官显贵请之作画，即便润格高昂，也坚决不从，但对于贫贱者的求画，他从不拒绝。

闵贞的人物画，分写意、工笔两路，以写意多见，江苏兴化博物馆所藏的这幅《童趣图》（见图）即属于写意之作，其为水墨纸本，长103、宽53厘米，逸笔草草，却极富张力，是一幅较为珍贵的传世闵贞精品。

画面中，两位孩童趴在一个缸前，往缸中窥视。一位孩童背向着，整体以线条勾勒和泼墨结合构成，人物衣褶或粗或细、或浓或淡，由这衣服的动静，能感到孩童是在活动的。在他对面的孩童，整个嘴唇都贴到缸边上了，其眉目、脸庞以淡墨和淡彩写成，开脸极佳，憨态可爱之情，自然流露。值得一提的是，两位孩童都戴着帽子，帽子都以浓墨渲染，这让整幅画面中形成了一个共融之处，也似乎表示了孩童们天真的友谊。

孩童们在看什么？闵贞在画中没有透露答案，我想可能是几尾金鱼，或是一只乌龟，抑或是一群蝌蚪吧。当然也可能是其他种种的景象。画面中除了一缸两童外，保留了大片的留白，这样的留白和缸中未知的景象给了观者无限的思索。很可能当年闵贞在创作这件作品时，也没有想到缸中是何等的景象，但这种简洁的表达却让绘画有了丰富的载体，凡事留有余地，人生何尝不是这样？

《童趣图》左上方有“正斋闵贞画”的款字，字潇洒而奔放，能看出闵贞的一些性格特点，他在繁杂的大千世界里，保留着自我的一份童真童趣，活得通透，活得洒脱，艺术需要这样的无拘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