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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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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年集

■魏益君

记忆中,腊八过后,农村大集就有了年味,各种年货琳琅满目,人也渐次增多。这时,母亲就会给我们兄妹每人一点钱去赶年集。

集市在镇上的几条胡同里,集市上人山人海、人潮涌动,人挨人、人挤人地走着。最繁华和拥挤的是卖玩具和年画的那条胡同,这也是我们孩子最爱去的地方。

那时我最喜欢买年画,一幅幅电影明星画,那光彩照人的形象让我崇拜。年画不光我喜欢,贴在墙上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大家看着都高兴。

记得有一年,我买了几幅电影明星的年画,弟弟买了一只会叫的泥狗。走出集市时,人越来越多,人挤人一推一个趔趄。我把年画揣进怀里,弟弟的泥狗就惨了,举在头顶怕碰到,捂在怀里又怕被挤,等出了集市,泥狗已被挤成泥块。

在集头看到姐姐,我们问她买了什么,姐姐说:“插了两朵花。”姐姐一边说一边可怜兮兮地举起两根光秃秃的竹签,原来,花瓣都被挤掉了。不过,姐姐看到她买的头饰仍完好无损,立刻又高兴起来。

除了买年画,我们还喜欢逛鞭炮市场。鞭炮市场在集市边的那个杨树林里,老远就能听到鞭炮声。鞭炮市场也是孩子们最喜欢去的地方,我们捂着耳朵,看卖鞭炮的人各显其能地边吆喝边燃放炮仗。

我们最喜欢看那个头戴帽子的人卖鞭炮,他一手拿一炷香,一手执一根长杆,一边点燃一边吆喝:“香头一点捻就燃,咱的炮仗响破天。”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过,人们就一拥而上争相购买。

看这边生意红火,那边的摊位上也开始燃放炮仗,一时间,整个树林里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但不论怎么竞争,还是帽子哥这边的生意最好,或许是因为他那合辙押韵的吆喝声吧。我们买了几挂鞭炮,喜滋滋地返回集头等父亲。

父亲买完年货回来,准备带我们回家,但弟弟说什么也不肯走,哭着非要再买个泥狗。父亲没办法,只好重新挤进集市,买回来一只泥狗,弟弟一看泥狗破涕为笑。这个年,我们过得非常愉快。

现在,随着农村文化生活的丰富,年集远没有当年那么热闹繁华了,而且现在的集市空场又大,再也见不到当初那种拥挤的场面。当年那热闹的鞭炮市场,早已销声匿迹。

尽管如此,每到年集,集市里还是人头攒动,一派繁忙景象。多年以来,我还是喜欢到乡下赶年集,也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找回儿时的天真和甜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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