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我吃过很多水果,去过很多地方,可最难忘的还是童年的拐枣,它的味道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小时候,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家门前有三棵拐枣树。高高的拐枣树,枝叶茂盛,春天可以闻花香,夏秋可以乘凉,冬天可以吃到甜甜的果实,想着都美。
奶奶曾说,这些拐枣树是她和爷爷一起种的,花了不少工夫,挺不容易的,拐枣挂果慢,可惜爷爷操劳过度去世,最终也没吃上自己种的拐枣。临走时,含着眼泪让奶奶管好三棵拐枣树。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爷爷去世后,奶奶对三棵拐枣树倍加照顾,浇水、施肥、剪枝、松土、除草,照顾得无微不至。在我8岁那年,三棵拐枣树全部挂果,奶奶高兴了很久,待拐枣熟透后,摘了一背篼拐枣,走到爷爷坟前,说了很多话,眼里全是泪水。
从此以后,拐枣树成为我们家的经济来源,奶奶靠它们换来柴米油盐,也换来我们的三餐温饱。我不敢乱摘拐枣,因为树高,还有就是不想让奶奶伤心。我喜欢坐在拐枣树下玩,风大的时候,拐枣会掉下来一些,我也舍不得吃,悄悄存起来给奶奶卖钱,这样我们的日子就会越变越好。
拐枣树是春天开花,夏秋生长,冬天才能成熟,跨时较长。要吃到拐枣得等,耐心地等,一场寒霜,白了人间,等你刚要放弃的时候,它突然就香甜了,果实肉质鲜嫩、甘甜,从树上摘下来一个星期后,涩味消失,回味无穷。摘下的拐枣一开始呈红褐色,后为淡红色,成熟后为棕色,十月果实成熟,味道香甜无比。
每到拐枣成熟的季节,奶奶是最忙的。她每天要用竹竿打拐枣,然后在树下捡起掉落的拐枣,待赶集天用背篼背去卖。卖不完的拐枣,奶奶会背回家里,全部用来泡酒,待客人来了,可以拿出来招待。那棕色的拐枣,拿在手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泡出的酒呈琥珀色,甜味绵长。
那时我还小,有些调皮,父母又不在家,我跟着奶奶住,经常逃学陪奶奶摘拐枣,奶奶很生气,批评我不务正业。后来,我只好等周末做完作业,才和奶奶一起摘拐枣。我喜欢吃拐枣,一边捡一边吃,奶奶也不管我。
冬天,寒霜过后,拐枣全部掉到地上,奶奶奖励我听话,给我一大堆,我一个人手中拿着十串,边吃边玩,乐在其中。当然,因为吃得太多,到最后嘴巴会涩涩的发苦,不过,这并没有打消我捡拐枣的积极性。只要一放假,我就提着篮子,在门口帮奶奶捡拐枣,第二天陪奶奶去集市卖,卖完后,奶奶会给我买一颗糖。
如今,奶奶已经去世,三棵拐枣树还在,只是老了很多,果实结得越来越少,而我的童年时光已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