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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版:万家灯火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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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里的家乡味

●周晓凡

“金黄灿灿天雕琢,万千宝藏地收获,自古艺堂金瓜礼,任谁评来任谁说。”关于南瓜,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佳话,在这微风细拂的初秋,我想写一写南瓜。

在乡村,南瓜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我母亲从来都没有把它种在田地里,而是在房子东侧的坡地上随手撒上一把种子,任它自生自灭。但南瓜从不择生长条件,有土便长,即使干旱季节,也能结出足够饱食的瓜果。

小时候,每到秋天,我们家的餐桌上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南瓜食物。未长成的南瓜可以清炒,切成丝或者片,不管是醋溜还是配肉都清爽可口。成熟的南瓜吃法就更多了,南瓜粥、南瓜羹、南瓜饼、南瓜馒头,因了软糯的特性,熟南瓜可以融入各种食材,让原本平淡的家常菜多了一抹秋日的灿烂。

我最喜欢的是炸南瓜丝,每次母亲做这种小食,我都会抢着去擦南瓜丝,握着擦丝器,看着南瓜条从另一端缓缓冒出来,总觉得特别神奇。母亲做的炸南瓜丝也简单,先将南瓜丝用蛋清拌匀,再混入适当面粉、调料、小葱,搅拌均匀就能入油锅了。

让人欢喜的,是这个炸的过程,听着“滋啦啦”的响声,看着油锅中的南瓜丝团渐渐变得金黄,总觉得那是煎出了一锅秋天。拿一只白瓷盘,看着母亲把一个个炸好的南瓜团放进去。夹一个,咬一口,外酥里嫩,绵软甜香,举起的筷子再也不想放下。那时候只感叹:“如果秋天没了南瓜,那该少了多少可品尝的美味。”

长大后,离开乡村,城市的秋日没了南瓜的金黄,却多了许多名目繁杂的南瓜餐。什么蛋黄南瓜、南瓜盅、红豆南瓜、南瓜浓汤,听上去美味无比,价格也翻了很多倍,入口却少了南瓜原本的滋味。或许,我们这些从乡村出来的孩子,还是惦记着那最朴实无华的南瓜本味。

打电话时跟母亲提了一嘴,没过几日就收到沉甸甸的包裹,一打开,秋日的味道就弥漫在整个客厅中,那是晒过家乡阳光的南瓜味。“寄个南瓜,估计邮费都比南瓜贵呢!”老公看了直笑。他却不知道,我收到的不仅是南瓜,还有染了秋思的故乡情,以及盼了很久的家乡味。

南瓜易得,乡味难寻。我把那只圆嘟嘟的南瓜切掉盖儿,内里的黄全部挖出来,瓤用来煮粥,壳给孩子做成南瓜灯,籽晒干后刚好做零食。这个南瓜,浑身是宝,它将在这个秋日装点我平凡的生活,让日子生动起来。

亦诗亦食本不凡,唯有南瓜惹秋思。看似普通的南瓜,却也能吃出人生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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