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我竟然成了朋友们眼中的“花痴”。
我喜欢花,是打小就喜欢上的。记得小时候,家里总要养些兔子,而拔兔草就成为我放学回家后的家庭作业。每次去菜园拔一竹篮兔草回来的小路上,我必定再采一束野花,回到家就把这束五彩缤纷的野花插到干净的酱油瓶里,再摆到客厅的八仙桌上,看上去,美美的,给家里增添了许多生趣,常常也把爱美的奶奶逗得乐开怀。
我喜欢花,所以就缠着母亲,央求她在菜园留个角落给我种花。但是,母亲执意不肯。她说:“花又不能吃,还不如种菜。”看母亲不近人情,我就背着母亲偷偷地在菜园这个角落种上一枞芭蕉花苗,在另一个角落再插上几支月季花苗。但好几次都被母亲给拔掉,而我又倔强地把花苗再种上,几次三番后,母亲拗不过我,我的花就幸存下来。
时令一到,芭蕉花开得像火凤凰,热烈而奔放。除了欣赏,我还会摘几朵芭蕉花吮吸花茎里的蜜汁,甜丝丝的。在那个没有零食的年代,这花里的蜜汁也成为一种奢侈品。月季花更是月月开放。月季花为粉红色,如彩霞,经过我家菜园的乡亲,总会一步三回头地朝我家菜园张望。
几十年过去了,我自以为菜园里的花早都没影了。去年回乡路过我家那片菜园,天哪,芭蕉花、月季花依然在它的那个角落生长着,还开着花。顿时,一股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我喜欢花,岂止把花种在田间地头,就连我家二楼那不到一平方米的窗台也被我占用。那窗台平时是奶奶放杂什的地方,我用破脸盆种上太阳花牢牢占住窗台,从此,它就成了我的花窗。可别说,一到夏天,太阳花天天迎着太阳盛放,让我高兴了整个夏天。
因喜种花,家里闲置的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就成了我的养花器皿,连奶奶当年那有裂缝的盐巴罐都被我种上龟背竹,摆在客厅显得古朴又典雅;那把旧茶壶也种上多肉摆放在茶几上,雅致养眼;从师范带回来的旧脸盆,种上一盆绿蓬蓬的绿萝,老家什都派上新用场。
我家,上至顶楼阳台,下至客厅,连屋后小道,都一一成为我的小花园。阳台上那几棵枝繁叶茂颜色各异的三角梅、使君子、蔷薇、龙吐珠已经爬上架子,伸出栏杆外开得正欢。先生总想把伸出栏杆的花枝剪掉,我总是阻拦,说:“那样它会多疼呀!”我家花儿怒放时,远远地从对面街角就能看见阳台上五彩缤纷的花草,我得意得很。客厅里我更是见缝插花,摆上大大小小二十来盆花草。在客厅喝茶看电视,犹如坐在一个小丛林里。我还养了一只玄风鹦鹉,歌声嘹亮,有花有鸟,鸟语花香。屋后,也被我种上四季依次轮放的花草。
侍弄花草久了,就懂得它们的脾性。哪些花喜阴,哪些花喜阳,哪些花喜干,哪些花喜湿,我会根据它们的脾性来调养。当然,也有大意的时候,把花给养没了,那是我最心疼的时候。有时会赶紧换盆换土,把它抢救过来,这是最开心的时刻。养花就像养孩子一样,处处细心还要有耐心,时时去呵护它们,它们才会生机盎然。
多年侍弄花草,我也得了个“花痴”绰号。我还经常匀些花草给亲戚朋友栽种,他们高兴,我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