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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版:万家灯火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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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上的旧时光

●韩亚莉

从小到大,陪伴我最久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它不只是陪伴了我的成长,更承载着妈妈对我深沉的爱。微风拂面,一幕幕回忆袭来,仿佛摇落一地的时光碎片。

那年,小小的我跟随家人从农村搬到了城市,没有一个认识的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融入这完全陌生的环境。妈妈似乎看到了我的担忧,一天来来回回好几趟,骑着自行车接送我上学。当车轮开始加速转动,我拽着妈妈的衣角窃喜,自行车的后座,就是我的避风港。

一路上,妈妈热情地跟人打招呼,“去买菜啊,这是我闺女”“你也送孩子啊,一起走吧,我闺女刚转到这个学校”……真是神奇,我跟同学还不熟,她就已经认识了好几位同学和家长。更神奇的是,潜移默化中,我也像妈妈一样,开始跟人熟络起来。妈妈再也不用骑自行车接送我,因为每次上学、放学都有同学和我一路,说着、笑着。原来,妈妈的爱,是滋养我成长的勇气。

当我自认为能够独当一面时,我曾自告奋勇,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去营业厅交电话费。可刚从营业厅出来就发现,崭新的自行车不翼而飞。我慌张地跑回家,怯怯地告诉妈妈,自行车丢了。妈妈急忙和我一起,穿梭在营业厅附近的胡同、厂子、商店周围尝试寻找,始终也没有找到。突然,她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拍着我的肩膀说:“现在的小偷太猖狂了,不是你的错。”我的心情也不再那么低落。过了不久,家里竟又添置了一辆一模一样的紫色自行车。惊喜与自责的心情交织着,我激动地扑进妈妈的怀里。妈妈并不懂高深的学问,她的爱,却教给我宽以待人的智慧。

前些天,我和孩子们回家看望,刚把车停在路口,正好看到妈妈骑着自行车风尘仆仆地朝我们这边来。迎面遇见,妈妈赶紧下来,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摘下遮阳帽。妈妈的脸被晒得黑亮,汗水浸湿的头发贴着脸庞,笑着说:“我算着时间呢,猜你们也该到了。”说着递给我每次回家总念叨的油茶和烧卖。我觉得心头一热,赶紧转个身,心疼地接过自行车。车篓里放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肉和菜,车把手上还挂着另一个袋子,里面是水果、酸奶和零食。因载的东西太多,车把手已不太听我的使唤,我用尽力气扶正,和妈妈并肩往家走去。

自行车上的旧时光,在岁月里愈发温柔。妈妈从未对我说过一个关于爱的语句,但那浓浓爱意,似暗夜般深沉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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