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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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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棋人生

■吴承谕

闲来无事,坐在椅上,下一局棋,品一口茶。

一盘象棋中共有32颗棋子,每一颗棋子都具有不同的功能。这些棋子,在棋盘上斗转星移,成为一个缩小版的“战场”,仿佛历史正在上演。

我曾经也学了很多年的中国象棋,至今大部分的对局早已忘却,却始终记得跟棋院高级班同学下的那盘棋,直到现在,我还可以一步一步地复盘。

在那盘棋里,我用出了我临时想的“飞刀”,但对方没有发现,正中计谋,我少了一子,却有了攻势。经过几十个回合的搏杀,我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下得一帆风顺的棋局,不会被我记住;对手一帆风顺的棋局,我同样不会记住。唯一能记住的,就是像这样激烈拼杀、汹涌澎湃、柳暗花明的棋局。

棋局何谈柳暗花明?因为处处都充满着机会。再怎么劣势的棋局,都有翻盘的可能。曾经看过一局象棋甲级联赛,双方一度形势相差巨大,最后劣势的一方居然赢了。即便场上只剩下光杆老帅,对方也有可能一时疏忽,使两王碰面。处处都有机会,只是你自己不要率先放弃希望,连希望都放弃了,就再也没有赢的可能。

尽管一局棋里处处都有机会,但如果捉不住,照样是白费。在中国象棋里有一种弃子战术,意思就是放弃一个子,取得一定的攻势。这种战术要实施起来,不仅需要善于抓机会,还需要有勇气,敢于走出这步棋。曾经有一局比赛,眼看着局面僵持不下,我似有似无地观察到一步弃子取势的棋,却没有那个胆量,磨着磨着,最后打成了平局。

看着象棋,昔日的楚汉之争一丝丝地浮现在眼前。西楚霸王项羽,被违背承诺的刘邦赶至乌江,尽管对岸是自己的故园,却始终不肯过去,在乌江自刎。红方取胜黑不臭,也正是因为如此。为何棋盘不作扩大,给双方更多的机会?为何不允许双方悔棋?这就像是项羽乌江自刎一般,决定了,就再也不留后路。这是英雄的气概,也是每个普通人要有的肚量。

事,既已出,便再无回返;棋,既已下,便再不反悔。学象棋的、教象棋的、象棋大师、业余棋手,都需要下无数盘棋,每盘棋总有输有赢。每件事都是一盘棋,有成功也有失败。人生也是一盘棋,在这盘大棋中,每件事仅仅是其中的一颗棋子。

我下棋多年来,从未因为丢一子而认输,通常都是坚持到最后一秒。只要主帅在,不怕无路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一件事情失败或遇到挫折,不应失魂落魄,这仅是丢了一子罢了,没必要自暴自弃。只要生命仍在,一切还有希望。

中国象棋,曾是我的希望与梦想之源,是我无法遗忘的存在。即使现在或将来,我的人生目标早已变化,但对中国象棋的那份坦诚的初心是永不会改变的。

茶杯落在桌上,茶已空,棋已胜。

夕阳无限盛景中,回望曾经的棋缘,不禁感慨万分:人生是一盘大棋,每件事分别是这盘棋上的棋子。棋子如事,棋子组成一盘棋,事事组成人生。人生如棋,棋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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