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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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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窗鸟鸣

■张绍琴

刚搬家时,窗外还是刚种植的一些小树苗。数年后,窗外已是一片繁茂。不知道哪一天开始,这一片林子便成了鸟儿的天堂。

凌晨,成群的鸟儿已在窗外呼朋引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窗鸟鸣,仿佛在催促我,该起床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在鸟鸣中,当天必须完成的事务在我脑中过了一遍,新的一天正式开启。

一窗鸟鸣,带给我的是一窗欢喜,一窗安然。鸟有栖息地,人有落脚处,万物各归其所,真好。鸟儿在人间欢呼,实现了鸟类的诗意栖居。而我,能在人间发出怎样的声音,以怎样的方式实现我的诗意栖居呢?

前些日子在高速路口值守,帐篷临时搭在几棵大树下。夜深行车减少,值夜班的人便轮流在帐篷里的行军床上小睡。凌晨四点,总有人躺下不久又爬起来,说鸟儿太闹睡不着,也有人说刚闭上眼又被群鸟惊醒,语气中颇有怨意。

接连几个夜班,我试着观察,鸟儿似乎与人一样有着生物钟,夜深时众鸟栖息,鸟声沉寂,夜便如同一个睡袋,合上了拉链,四周万籁俱寂;凌晨四点左右第一只鸟醒来,发出第一声啼鸣,渐渐众鸟呼应,于是啼声破晓,迎来黎明。鸟儿按自己的生物钟作息,有什么错呢?

去年冬季,每天早晨上班,我会经过一个广场。广场边上有几棵几十年树龄的大树,树名不知。当其他树木变得光秃时,这几棵大树却依旧绿意盎然,它们成了鸟儿遮风避雨的家和嬉戏的乐园。我总看到一群醒来的小鸟欢叫着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树,它们的鸣叫声格外生动,像耀眼的焰火,展现着生命的愉悦、明亮。

王阳明说,心即是理,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心外无事。当我们怪鸟鸣太闹的时候,是不是我们的心太闹了?当鸟儿惊醒我们的美梦,是不是梦本来就应该醒了?

我总觉得,被鸟鸣唤醒,是一件无比美妙的事儿,它让我们清醒而美好地活着,活得真切而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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