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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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秋

■陆琴华

拾秋就是把秋收过程中不小心遗漏在地里的粮食拾起来,和大人们从大片田里收割粮食一样。不过,拾秋通常是小孩子干的事。

一天下午,放学铃声刚响,同桌对我说:“老汪要‘放地’了。”一般情况下,庄稼开始收割后,生产队长还派人在地里看着。“放地”了,就是已经允许人们进去拾秋了。老汪那块地种着一大片花生,开始收割好几天了,我们都盼着“放地”好去那里拾秋,可是生产队长一直不开口。

老汪那块地因为急着要种小麦,收割时比较匆忙,所以遗漏的花生特别多。我的小锄头每刨一两下泥土,几乎都有收获,不一会儿,花生就铺满我的篮子底。

有时我正专心刨地,抬头一看,忽然发现有一群人朝另一块地里跑去,原来那块地也能进去拾秋了。同时面对好几块可以拾秋的田地,有时我们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一会儿在这块地里刨刨,一会儿到那块地里挖挖,忙得不亦乐乎。然而,这样东奔西跑地拾秋,收获反倒不如在一块地里多。

学习不分早晚,其实拾秋也不分时间。放学后可以拾秋,早晨上学前也可以拾秋。那时候爱睡懒觉的小孩很少,父母起床了,我们也跟着起床。父母起床要做饭,要到生产队劳动,我们就趁着父母做饭的时候出去拾秋。

有时,我们起床时天还黑黑的,看不见对面的人,等到我们来到庄稼地里,天已经大亮,从地里刨出来的花生也能看清楚了。早上气温低,刚出门我们还感觉到丝丝凉意,来到地里刨几下泥土,地里的花生出现在眼前,那丝丝凉意也就不见了踪影。

早上肚子瘪,一出门,小肚子有些叽里咕噜的,来到地里刨几下泥土,露出的花生我们先不放进篮子里,而是剥开壳,先打打牙祭再说。当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等我们回到家里,爸爸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生产队劳动了。掀开锅盖,一股饭香和菜香扑鼻而来,里面的饭和菜还热乎乎的。可是我们吃了许多花生的小肚子似乎还没有瘪下去,所以我们匆匆吃几口饭、配几口菜就上学了。

拾秋,不一定都是拾花生。红薯刨过后,我们可以拾红薯;玉米砍过后,我们可以拾玉米;黄豆割过后,我们可以拾黄豆……拾秋让我们从小就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有了深切的体会。

拾秋就像一幅流动的画和一首移动的诗,丰富多彩,充实了我们的童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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