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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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味王国与书籍王国

■黄 成

从某种角度来看,气味王国与书籍王国具有许多相似之处。二者的版图都在不断扩张,一代代香水制造师和故事创造者都在对各自国度的未知领域进行着探索和发现,创造出令人痴迷甚至疯狂的作品。二者也有过短暂的交集,在18世纪,曾经出现过一个疯狂的人物,他第一个将书籍放入铜锅,试图蒸馏出书的气味,制造出一种“书的香水”。

在一个个玻璃瓶中,装着由各种香料或香精按不同比例和组合方式混合而成的精华。一位成功的香水制造师,不仅能够完美组合一种香水,也能从一滴香水所散发出的转瞬即逝的气味中,捕捉到常人难以发现的香味分子,解开蕴藏在香水中的谜,重新将它们拆解成一个个分子式,并对其加以改进,使之成为更好的作品。香水制造师将自己的灵感溶入这些神秘的液体中,使这些晶莹的液体有了灵魂,他们就像魔术师,用气味来营造各种迷离的幻境。

在书籍这个神秘的容器里,装着同样的东西。它同样具有前调、中调和后调。前调决定了一本书的基调,尤其是第一段或第一句话,当一位读者打开一本书,他会很在意这个前调的味道,这个最初的体验是否美妙,决定他是否继续往下读,以及是否将其带回家。中调是一本书的主体部分,停留的时间最长,因此,必须备好足够的故事,采用新颖的叙述方式,选择最佳的组合结构,令读者产生一种耳目一新、高潮迭起、欲罢不能的感觉。这是和睡眠之间的一场争夺战,要么读者打起精神一路读下去,要么书本从读者手中滑落。后调必须具有余韵,哪怕多年以后中调已经渐渐模糊,读者依旧会记得它的余韵,并在余韵的吸引下开始另一次重读。故事创造者将自己对事物的认知与体验融入一个个耐人寻味的故事,使这些故事具有强烈的个性和风格。他们就像魔法师,用文字来营造各种迷人的幻象。

二者的不同之处也许就在于,假如试图将一本书拆解成各个构成部分,将动人的故事还原为它最初的模样,将美妙的隐喻转换为平淡无奇的本体,你会发现,这个过程是多么乏味而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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