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冰

最近家里闹耗子，存放粮食的库房每天都能扫出一堆空谷壳。母亲看着很是忧心，她尝试了很多办法，想要赶走老鼠。比如，在它们经常活动的地方撒上老鼠药，把墙角和屋檐的缝隙修补好，等等。但是，这些办法都没有奏效，老鼠依然很猖獗。

有一天，家里的菜地里来了两只流浪猫，它们像是饿了许久，叫唤的声音稍显微弱，身材也瘦弱不堪。或许，它们是被菜地里的残羹剩饭吸引过来的，那些残羹剩饭原本是留给邻居家的狗吃的。

这两只流浪猫戒备心很强，只要听到一点点脚步声，它们便会立马躲起来。它们将自己隐蔽在草丛深处，眼睛滴溜溜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直到确认危险警报解除后，它们才又小心翼翼地出来寻一口饭吃。

起初，我们并没有在意，只是尽量多地给它们留些鱼骨头，从不会去打扰它们进食。就这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地相处着，半个多月后，它们已经长得圆润丰满了些，但它们对人类依然充满了警惕，随时都在准备逃离。

有一次午饭，母亲炖了一锅鱼，我们吃得特别香。她提醒我们记得把鱼骨头留下来给那两只流浪猫吃。在一旁的小儿子指着卡片上的老鼠说：“猫爱吃老鼠，猫爱吃老鼠！”母亲听了这话，像是突然醒悟一般，拍着大腿说：“对啊！猫可以抓老鼠的啊！哎呀，这下有救喽！”她说的“有救了”，是指库房里的粮食。她想让那两只流浪猫去帮忙抓老鼠。

可是，怎么才能让那两只流浪猫听从指挥呢？这倒是一个难题。流浪猫防备心很重，身手敏捷，要想抓住并驯服它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试过用网袋“围捕”它们，也试过用食物“诱惑”它们，可谓软硬兼施，但都没有成功。几番尝试失败后，它们对我已心存戒备，根本不容我靠近。我索性放弃了，只是每天给它们准备一些食物，偶尔“猫咪猫咪”地唤它们过来吃。它们自然是不予理睬的，只是盯着食物看。

幸运的是，时间长了以后，我和它们重新建立起信任，给它们盛食物的盘子离我越来越近，后来，它们居然愿意在我脚边进食。它们一只趴在地上，一只蹲坐着，屋外暖洋洋的阳光照进来，打在它们身上，它们惬意地吃着小鱼干，慵懒又自在。它们看我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温柔如水、从容淡定。

它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我问自己。我想，可能是在我改变对待它们的方式之后，它们对待我的态度也就跟着改变了。人与猫之间的沟通，用欺哄只会得到防备，用关爱才能产生信任。

有一次，我偶然路过库房，听到里面有搏斗的声音，猫咪正威武霸气地“喵呜……喵呜……”叫着，我知道，这是它们在抓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