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怡方
“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边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这是一段绕口令,也是相声演员经常表演的一项基本功。
我不是相声演员,但是喜欢听相声,因为它诙谐幽默,经常在笑声中给人带来启迪。而更重要的是,“八百”这个数字近日跟我有那么一丁点关系。
那是前天晚上,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说是我的一篇发表在县级期刊上的短篇小说汇来800元稿费,给我带来一阵阵惊喜。
这篇小说算来有一万八千多字,页码十一页,是我有生以来写的文学类作品获发表的篇幅最长的一篇,也是收到稿费最多的一次。
回顾几十年来,陆陆续续在省市报刊上发表了几十篇文章,大多数是豆腐块,稿费60元至100多元不等,而去年的一期市级杂志发表的一篇散文,收到的稿费居然是250元,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我觉得既搞笑又有趣。
退休几年,蛰伏了一段时间,阅读了不少书籍,今年以来源于一次大专同学的带动,对写作重新燃起兴趣,从春节期间开始,原计划一个月在报上发表一篇文章,后来两篇、三篇,近期甚至还有发展到四篇的趋势。有些时候停了一个星期自谓“充电”,而过了几天竟然手痒了,连续数日,一天一篇,犹如井喷,停不下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文思敏捷,如潮水一样奔流不息,整个人始终处于高度亢奋状态,写完歇笔,闭上眼睛想要休息,脑袋瓜子却还在思考文章中的遣词造句,斟酌再三,反复推敲琢磨,考虑哪处还需要修改润色一下。
神奇的就是这篇在县级期刊发表的短篇小说,开头和结尾的句子居然都是在梦境里产生的,到了第二天清晨醒来,还依稀记得,赶紧拿出手机记录下来。而且这篇小说总共花了四五个夜晚,思路顺畅,一气呵成,只是在结尾的时候意识到快写成中篇小说了,急急收笔,显得有点匆忙。
后来的几篇文章,也有类似的情形。我想并不是我个人热衷于什么迷信,而是相信那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自认为应该是年轻时的文学梦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到了晚年,她犹如久别重逢的亲人,又张开双臂迎接我,引领我重新迈入文学的殿堂,让我痴迷于斯而不能自拔。
一段时间以来,我自嘲是一个老贡生、老文学爱好者,好比是《儒林外史》中的“范进中举”,每每见到自己的一篇文章发表,心情激动不已,差点就手舞足蹈起来,这是否也是一种癫狂?
如今,一日不读书看报,就好比年轻时见不到热恋中的情侣,心躁不安,一日不写些什么,也似乎有一种对不起谁的负罪感,不知道其他同行是否有类似的情形,还是只是我个人有这样一种奇特的感受?
收到800元的稿酬,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大肆渲染、炫耀的资本,在我看来,它只是一个符号,是我文学道路上的又一个崭新起点。相比著名鬼才、作家兼画家黄永玉老先生来说,他九十多岁的时候还洋洋洒洒写下几百万字的长篇自传体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我真的是自愧不如,汗颜不已。
此时此刻,我联想起叶剑英元帅在八十岁高龄写的诗句:“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也应该像绕口令里说的那样,迈开步伐,向阳光灿烂的“北坡”继续奋勇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