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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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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雪打灯

■路来森

“正月十五雪打灯”是一种美好的景象,也是一种美好的期盼。正月十五,千门万户挂灯笼,红红的灯笼,一盏盏,红了庭院,也红了大街小巷,红了正月十五的元宵夜。

这样的夜晚,蓦然,一场雪,就落下来了。雪,不一定大,不一定稠,但雪片最好要大一些。一大片,片片如棉如絮,飘逸柔婉,纵是疏疏落落,也让人觉得好,而且,这样的雪,飘洒在哪儿也都令人觉得美。

十里长街,挂满了大红灯笼。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飘洒着,纷纷扬扬,铺天盖地,整个夜空,就变成了一个圣洁的芬芳世界。大红灯笼,就在这样一个洁白的世界里点亮着,街道一片辉煌。

一条很古很古的深巷,通向时间深处。元宵节的夜晚,小巷人家大门上都挂上了大红灯笼,红润的光照亮了门前光滑的石阶,也照亮了小巷地面的石板路,石板路映出的光,打在飘落的雪片上,雪片便成了一颗颗飘逸的小流星,只是,太过柔婉,似一个个温暖、虚幻的梦。

行走在小巷中,跫音踢踏、回响,如记忆的敲打。蓦然举首,对面一对母女走来:母亲左手牵着女童,右手挑着一盏红灯笼。雪花落在她们的头发上、落在她们的衣服上,把她们缠绕成一个美丽的童话。这是一种童话世界的美,是一种安静祥和的美,是一种元宵节独具的美——古风扑面,古典弥漫。

柴门小院,一盏纸灯笼挂在篱门上——这是一户偏僻的乡村人家。并不热闹,没有喧嚷的人群,只有安安静静的一座房子、一个小院,还有柴门上挂着的一盏纸灯笼。

纸灯笼,不是很亮,却能照亮柴门,也照亮了不远处的几棵树,还有那个大大的柴草垛。雪,舒舒缓缓地落着,从容地落着,如农人姗姗的脚步,似农人悠然的心情。雪,落在纸灯笼上,一些纸片便被打湿了,于是,那灯光,就变得愈加柔和、温润;雪,落在柴草垛上,柴草垛便散溢出一种暗淡的白,仿佛正散发着一种年糕的香味。

此时,一位农人正站在屋门口望雪,他的脸上,堆满了舒心的喜悦,充满了对一场雪的感激。俗谚曰:“上灯圆子落灯面,上元无雨多春旱。”故而,“正月十五雪打灯”,就是一年风调雨顺的一种最好的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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