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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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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往事

曾华福

前不久,在大地流彩·2024全国乡村篮球(村BA)文化展演活动中,代表福建参赛的石狮宝盖队一路过关斩将,勇夺亚军。宝盖镇篮球队这一成绩创下石狮篮球运动的最高荣誉,也是福建球队在全国“村BA”中取得的最好名次。作为石狮的一名篮球人,在为小伙子们叫好的同时,思绪也不由回到20世纪五六十年代。

那时,篮球运动刚从国外传入,作为“篮球之乡”的闽南,村村有篮球场、篮球队。闽南有句俗语:“输人不输阵。”有的经济条件较差又是小村庄,只好建简易的篮球场,竖两根柱子、钉一块木板就是一个篮球场。我的家乡为了建一个篮球场、组织一支篮球队,颇费周折。

闽南素来人多地少,寸土寸金,耕地都用来种庄稼,哪有空地建篮球场。为了建篮球场,村里的篮球爱好者经过大半年的努力,终于在村北面几棵大榕树旁边开辟出一块寸草不生的赤土埔。场地有了,没有篮球架,队员们自己想办法,每人从自家挑一担地瓜到集市上卖,卖的钱再买几根杉木料回来,雇村里的土木工模仿着做一对篮球架,篮圈请来乡间打铁的师傅仿制。记得那天安装篮球架,村里像举办大喜事一样,全村男女老少都围着看热闹。插进土里的篮球架的两根柱子还用稻草烧焦后才装进去,民间说是可以防止柱子腐烂。

因为球场建在赤土埔上,人们就把篮球场叫“球埔”。

说到打球的行头、服装和鞋子,队员们仅穿一条短裤头,赤膊上阵,炎炎烈日下,背上皮脱了再生,生了再脱。哪来的鞋子,都是赤脚打球,寸草不生的赤土埔都是硬沙粒,赤脚在地上来回磨蹭就磨出一层层沙子,因为地上滑,约定俗规,在场地上运球,球收起时,允许脚继续在地上滑行,滑动多远都不算走步违规。

说到赤脚打球,石光中学宝盖镇杆头村的女生吴秀意前辈,当年从石光中学赤脚一路打到省女篮队长,带领福建女篮打入上海大都会。同样宝盖镇松茂村的洪家滕前辈,1952年参军,从连、营、团到师级篮球队,代表31军战士篮球队,一路赤脚打入上海,夺得华东赛区冠军,他队里几个赤脚的闽南队友被戏称为“赤脚冠军”。

那时有一件背心就很兴奋了,当时集市上还没有印染店,队名、号码仿照外国传入的做法,用与背心不同颜色的布料剪字缝制在背心上,最上乘的材料是呢子布。篮球前辈杨厚应1952年代表晋江专区参加新中国成立后首届省运会篮球赛,当时枣红色背心,淡黄色的呢子布印上“晋江专区”几个字,至今保存了70多年,堪称文物。

不久,有华侨捐赠了一批进口背心,队长号召队员们努力训练,争取在赛场上打出好成绩,获得一个橡胶篮球。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每年春节期间回乡省亲的有钱华侨,都会举办各种不同规格的篮球锦标赛,并进行捐资。

那一年,邻村的陈埭在村里的求聪小学篮球场举行比赛,冠军奖品是一尊镀银的奖杯,亚军是12件背心、短裤,第三名是一个橡胶篮球,冠亚军和第三名各奖一面锦旗。

参赛队共有30多支,队长鼓励大家好好打比赛,球队的新篮球争取在比赛中夺得。经过大家奋勇拼搏,最后还真获得第三名。第一次参赛就捧回一面锦旗和一个橡胶篮球,队员们十分兴奋。我这个当年年纪最小的替补队员也有幸下场打了几场球,也同队友们一起兴奋了好一阵子。

时至今日,回忆起当年的画面,心中仍会升腾起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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