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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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飘香的时光

■薛国英

每次看到路边的地摊,我便想起多年前摆地摊的情景,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那一年,我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让我倍感压力。“我得挣钱了,这点工资难以养家糊口。”我对老婆说。“可是你还能干啥?”老婆不无担忧地说。

我忽然想到烤红薯,那时正是冬天,烤红薯是个好生意,而且大街上摆摊卖烤红薯的并不多。于是,我开始张罗起来。想摆摊卖烤红薯得准备小平车一辆、烤红薯炉子一个、秤一杆、煤球若干。

小平车家里有,秤和煤球可以买,唯独这烤红薯的炉子需要自己制作。可是我又不会做,怎么办?我忽然想到二姐夫,便请他帮我制作炉子。

我买来一个大铁桶,将桶盖处切割掉,二姐夫和了一些带麦秆的泥,帮我做了一个烤红薯的炉子。那个炉子很重,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将它固定在小平车上。

烤红薯需要那种甘绵甜的红薯,为了收集红薯,我跑了好多村庄好多人家。那时候,我每天骑着自行车去打听谁家种有那种红薯。最后,收购了约两千斤红薯,雇了一辆拖拉机拉回家里,入了红薯窖。

那天,我用棉花柴将烤红薯炉生着火,把几块煤球放进炉膛内,又将洗干净的红薯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摆在炉膛里的铁篦上,然后盖上炉口。约40分钟后,一股特别的香味从炉膛里飘溢出来。

我把烤好的红薯一个个整齐地摆放在炉桶外。虽然这是我第一次烤红薯,但是烤出来的红薯还是不错的,外焦里嫩,香甜可口。

然而,真的要拉车上街摆摊,却面临着“面子”问题。毕竟,我从小到大从没摆过地摊。当时,我曾一度打过退堂鼓。

当我终于鼓起勇气把那辆车拉到大街上,“放哪儿”又成了一个问题。最后,我将车停在电影院门口。那时候,看电影的人不少,而且都是年轻人。小伙子在姑娘面前总要表现得大方一点,热乎乎香喷喷的红薯便成了他们的首选。

我将烤好的红薯一个个摆放在红薯炉上,用脸盆罩住,这样就不怕红薯凉了。一位大娘对我说:“小伙子,你要吆喝啊!你不吆喝,谁知道你卖烤红薯啊!”

我试着吆喝起来:“卖烤红薯了!”刚一喊出声,我立马感觉脸红透了。幸好,那天我戴着一顶棉帽,捂得严严实实,没人能看见我的脸。

第二天,我再拉着车走在路上,头便慢慢抬起来了,可以大大方方地和别人打招呼了。烤红薯虽然很辛苦,每天却有三四十元的进账。对于当时一个月工资不到百元的工薪族来说,这无疑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没人买烤红薯的时候,我便拿出一本书,静静地阅读。那段时间,我读了好几本名著,《红与黑》《复活》等书就是那个时候看完的。

每天收摊回家,拍拍身上的灰尘,洗净手和脸,抱着儿子屋里屋外走走,一天的劳累便被抛至脑后。生活是美好的,但需要自己来创造。

时过境迁,那段红薯飘香的时光,已经收藏进我的记忆,成为一段难忘而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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