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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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船上的女孩

■叶 子

有些记忆无法随着光线一起消散,即使已经过去了20多年。

有一年秋天,在河的那一边,挨着我家田地的地方,停靠了一条船,船上有一个屋,我们一般称之为“船屋”。船屋上住着一户人家。每次回想起船屋,总会和《千与千寻》中的场景混淆起来——船屋对于儿时的我来说,就是充满魔法的另一个世界。

船屋上住着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或许是因为年龄相仿,那天我们很快就熟悉起来。女孩热情地邀请我去她家玩。

我第一次被邀请到船屋,就好像千寻走进了神秘小镇。船屋的装饰其实和我家差不多,只是面积很小,一共两层,楼上一层窗帘紧紧遮挡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被封印的怪兽冲出来,让我不敢多看。

我小心翼翼地跟随女孩来到了一楼,一个不大的客厅。客厅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常见的水壶。女孩妈妈见到我来,非常开心地拿糖果招待我。我把糖果放进了口袋里,没敢吃。

女孩长什么样,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扎着两个好看的马尾,有着我羡慕的长发,讲话声音软软的。女孩对于我的到来非常开心,参观完船屋,她便拉着我去田野里玩耍。

秋天的田埂,其实没有很多东西,仿佛为了映照农田的颜色,这个时候的田埂也是光秃秃的,带着一点点枯黄。田埂上的泥巴硬硬的,我和女孩赤脚奔跑在狭窄的泥路上,有时候还会拿狗尾巴草互相“攻击”。

玩累了,我们一起坐在田埂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我问道。“嗯。”女孩犹豫了一会,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我可以给你介绍很多很多朋友了。”我激动地说。“不行,很快我就要走了。”女孩摇了摇头说。

“走?去哪?”我很好奇。“不知道,很多地方,我们家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很久,我爸妈有时候会帮别人割稻谷赚点钱,有时候是捕鱼卖钱,所以要四处走。”女孩说。“那你还回来吗?”我很想知道。“不会了,我们很少在一个地方待很久。”女孩低声说。

后面我们聊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她知道我开始上小学时,她露出了羡慕的眼神。夕阳西下,我们各自被家人喊回家。很有默契地,分别时,我们都没有问对方的名字。或许问了,只是我忘了。

我只记得这个住在船上的女孩,曾经热情地邀请我去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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