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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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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春牛

■赵自力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每到立春,老家就会上演一场打春牛的好戏。在村里的打谷场上,早早就有一头土塑的耕牛立在那里,只待立春一到开始打春牛。

执鞭人是事先选出的,必须是干农活的好手,是村里威望极高的人。印象中,爷爷常常当选,因为爷爷的农活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

立春这天,男女老少聚集在打谷场上,举行隆重的打春牛活动。在震天响的鞭炮声中,只见执鞭人高高扬起鞭子,朝土牛狠狠地抽了一下。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手起鞭落,打春牛活动开始了。

打春牛时要边打边唱,往往是打一下唱一句。至今我还记得爷爷打春牛时的唱词:“一打风调雨顺,二打地肥土暄,三打三阳开泰,四打四季平安,五打五谷丰登,六打六合同春。”每唱一句,周围的群众都高声应和一声,这样一唱一和,把平日宁静的小村渲染得热闹无比。

鞭子每抽一下,土牛身上的泥块就剥落一些下来。没多久,牛肚子破了,从里面流出了谷粒。顿时,村民们欢呼雀跃着,争相上前捡起地上的谷粒和土块,把打春牛活动推向高潮。

这些谷粒是在塑土牛时放进去的,人们将泥块与水搅拌后,涂在土灶上,把谷粒放在自己家的谷筐里,以求新的一年五谷丰登。听爷爷说,这鞭打春牛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迎春古老习俗。打春牛活动结束后,人们还要象征性地耕地,表示新一年农事活动的开始。

参加工作后,我经常回老家和乡亲们一起参加打春牛活动。于我而言,打春牛既是对过往岁月的纪念,也寄托着浓浓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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