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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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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波绿影里的周庄

■杨春艳

你要寻找周庄春的信息,只需看看周庄的水,当水日渐变得轻盈、活泼,你就知道春天来了。

春天的一切色彩都是鲜的、嫩的。光秃秃的枝条上,新长出的树叶是那般娇嫩,翠生生的绿,一尘不染的绿,饱含水分的绿。这些崭新、水灵的绿枝在周庄的河道两旁一径延伸下去,向河面妩媚地伸展着,欣赏着自己在水中的丽影。

一切都多情起来了,春天的周庄焕发出少女式的娇羞与灵动。在丛林掩映中,周庄的小桥越发显得秀气。看桥最好的视角,是站在此桥看彼桥。你会瞧见,一桥又一桥横跨于河道,乌篷船从桥洞下悠然穿过,头戴斗笠、身穿蓝底白花斜襟褂的船娘在船尾摇着橹,发出哗啦啦清脆的声音,那是枕河人家特有的情调。

春日的阳光是通透的,这是一年中调配比例最恰当的阳光,那光特别无邪,带着不多不少最宜人的热度。春风最是古灵精怪,有时它显得猛烈狂放,但再怎么吹却仍然温钝,绝不尖锐、绝不凛冽。

阳光下的周庄朝气蓬勃,到处都绿意盎然、亮亮堂堂。小巷里,乌黑的门板亮得发出油光,花影树影窗影都浓烈而斑驳,一堵堵洁白的墙壁像画板似的,被影子画出各种写意画。河水呢,于温柔中也显出俏皮,白光粼粼,钻石般璀璨。

细雨中的周庄极有韵致,尤其是那种毛绒绒的雨。那雨似乎不是一丝丝落下来的,而是一团团地移动下来。与其称之为雨,毋宁说是一缕缕烟。整个周庄便笼罩在这水汽氤氲的乳白色烟雾里了。

远景里的树、桥、屋角、红灯笼,在烟雨中成了淡淡的、轮廓般的存在;水呢,是看不到的,只在空间里充盈着大团蒸腾的白汽。近处,停泊着的乌篷船在水波里微微地荡着,些许落寞。沿河的房屋于整齐中又有着高低起伏,一重又一重。你看到的仿佛不是实景,而是一幅现成的水墨画。

烟雨天,不妨走进小巷,去感受一个静谧的周庄。石板路被濡湿后,平添了一丝温润的气度,把喧嚣都消解了。房前屋后的树和花都像入定了似的,凝然不动,一任烟雨在枝条、树叶、花瓣、花茎细细镶嵌上晶莹的小水珠。这是一场神圣的沐浴,直清洗到树魂和花魂深处。

我想,在春天,只来一次周庄是不够的,你起码需要来两次,一次在艳阳天,一次在烟雨日,这样你才能把握住一个完整的周庄,一个温柔俏皮又文静闲雅的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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