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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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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夏雨

■东 黎

不知怎的,喜欢上了夏雨。它倾盆如注,说来就来,却也如春雨般惹人喜爱。

在余光中笔下,“雨是女性,应该最富于感性”;在周晓枫笔下,“雨是最小的仙女,舞裙浅灰,踮起芭蕾足尖”;在我眼中,夏雨是阔荷上的顽童,耍够了自得其乐。在大自然的怀里,只要不跌倒,任它去吧。

骄阳高悬,鸟鸣跌入山林。聒噪的蝉,跑出来四处高歌。热浪如滚潮,天地间吞吐狂舌。檐台亭阁,隐入猛夏的耳郭。绰绰人影汗珠如豆,滚落泥土草根。眨眼间,天空像打翻了墨水瓶,乌云密布,狂风劲吹,夏雨忽而倾盆。这惯常的雨,我时常又觉得新鲜,思想的羽毛夺窗而出,向着高远和灰暗的天际。

天色灰蒙,交错的枝条摇晃起来,路面上卷起了飞叶。喜欢晴暖的燕子躲到哪儿去了?轻盈的蜻蜓好像有个约会,舞动着翅膀也走掉了。行人像舞蝶,飞旋的舞池更欢了,一眨眼又不见了人影。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在大地上洒下一片银光,刹那间雷公“轰隆隆”唱起了歌。

雨点落下来,起初是三两滴、七八滴,接着是一串串、一排排。若喜欢上了这样的雨,静心去听,雨声像人语喧腾,雨点打在瓦片上、窗棂上,叮叮当当,似古人击缶的声音,古老而动听。

雨越下越急,雨点越来越大,纵情泼洒的雨水顺着窗檐往下流。先前还是无数断了线的珠子,转眼变成了飞泻的水柱,肆意流淌下来。望去,万象隐了行迹,周遭笼罩在雨帘中。茫茫白雾如缥缈的青纱,覆盖了大地。树上的叶子垂下了头,蜘蛛网被打破了,池塘水花四溅。

地上的积水也变成了小溪,小溪汇成了小河,有的洼地变成了一片汪洋。夏天的雨,没打招呼就闯进这个世界,天空张开爱说话的大嘴像在高歌。这样的雨说来就来,一阵狂欢过后,像是一个转身,雨便住了,灰暗的天色也渐渐走掉了。

雨后,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来,空气十分清爽。知了又开始“吱吱吱”地叫起来,蝴蝶在草丛中翩翩起舞,蜜蜂又来到花丛里忙着采蜜,小鸟又跳到树梢上欢歌,小孩子也跑出来四处玩耍,夏天的雨给人们送来了更为赏心悦目的景象。

我喜欢夏雨,喜欢它的明快、坦荡与酣畅,喜欢它的激越与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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