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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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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秘密

■吴 琳

父亲退休后,一直闲不下来,总想找点事做,比如去家门口的某单位看守大门,或者去某小区的物业管理停车等,每次与我提及此事,我都表示反对,劝他退休了就应当好好享受生活。

父亲见我态度坚定,便不再坚持,每日就在家看看报纸、刷刷手机,有时帮母亲做做家务,虽然过得清闲舒适,但眼神却暗沉无光,总对着窗外发呆。为了帮父亲打发时间,我悄悄帮他报名老年大学、安排短途旅行,或者帮他约老朋友喝茶等,但父亲知道后,并没有多开心。

就这样生活了几年,今年春节期间,我回到娘家,看见父亲正神采奕奕地在家中忙前忙后,精气神和以往判若两人,和我说话时,脸上也一直挂着微笑。我问母亲:“父亲遇到什么好事了,精神这么好?”母亲笑笑说:“他最近每天出去锻炼,身体和心情都不错。”

果不其然,午饭后父亲就急匆匆要出门,我问他去哪儿,他说下楼散步。可是一直到晚餐前父亲还没回来,我便问母亲,怎么父亲散步这么久。母亲支支吾吾地说,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吃晚饭时,我故意和父亲聊到散步的话题,他却低着头,搪塞过去。直觉告诉我,父亲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为了解开这个谜,一天下午,我没有打招呼,就直接回了娘家。母亲在厨房做饭,父亲不见踪影,母亲说父亲去朋友家了。我半信半疑,便借口去车上拿东西就下了楼。我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附近走着,一边走一边寻思着,父亲到底干什么去了,还要瞒着我,心里又急又气。

突然一抬头,看到前方有个身影很像父亲,上前观察了一番,果然是父亲,只见他戴着口罩、手套,身着深蓝色工作服,站在几个分类垃圾箱旁边,正笑容可掬地指导别人进行垃圾分类投放,衣服上“垃圾分类协管员”几个字赫然醒目。

已经年近七旬的父亲,此刻身手敏捷地前后引导,偶尔还帮助垃圾多的人进行投递,遇到老街坊时,也会主动招呼几声。父亲身上洋溢的对生活的热情,瞬间感染了我,也让我明白,原来是我的自私,让父亲失去了寻找生活乐趣的自由。我自作主张地替他安排生活,却没有顾及他内心真正的需求。

我默默去超市买了一瓶水,走到父亲身边。父亲看见我,一脸惊愕,瞬间又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在家没事,正好这边缺个人……”我微笑着把水递给父亲,说:“爸,你累了喝点水吧,注意身体。”

父亲听到我的话后,笑了。阳光下,他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花,是那么温暖,那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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