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丰子恺散文集,其中有一篇名为《送考》,讲述了他送一群小学毕业生到杭州投考中学的事。一路上的有趣经历,形成了这篇散文,真是处处皆文章。
回想起儿子的中考,我也有过一段送考经历。考试前夕,儿子在全家人眼中已经变成“大熊猫”样的国宝,吃穿住行全都提升了一个规格。儿子中考的考点离家特别远,本来我打算给他在酒店租个房间临时休息,我妈妈却极力反对,说在外面住,吃不好,喝不好,不如回家来。于是,全家人做了细致分工。我妈妈负责饮食,我负责接送,孩子爸爸负责车辆保障。
开考的前一天,儿子仿佛也感觉中考是个比较重要的考试,晚上九点刚过,就老老实实地收好书包,检查好物品,上床睡觉了。其实,他有点辗转反侧,我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其实,我也有点小担心。
终于,天亮了,闹钟还没响,我就已经醒了。我妈妈已经准备好早餐,一如往常,一定有两个鸡蛋、一碗面,意为考满分。孩子爸爸给我们准备了车辆,是两辆电动车,且已经充好了电。这是有用意的,因为骑自行车太累,开车则容易堵车,而骑两辆电动车,一旦一辆电动车出问题,我还能骑另一辆带着儿子继续前行。
一路上,儿子不像平日那么活跃,我则风轻云淡地扯闲天,说天气,话美食,讲笑话。我对他说,很多妈妈要在孩子中考和高考时,穿上高跟鞋,配上鲜艳的旗袍,手里还要举着一枝向日葵。儿子看看我,笑了,说:“幸好妈妈不这样,否则,咱俩的回头率就是百分之几百了。”我自嘲说:“等你考大学时,没准我就减肥成功了,可以穿一回旗袍让你看看。”
到了学校,门口已经挤满了家长和孩子。天气炎热,我把带的水递给儿子喝,儿子说:“妈妈,一会儿我进学校了,你就赶紧回家,这里太热了。”我点头。这时候,听到学校的铃声响起,大门缓缓打开,孩子们凭着准考证进入学校。我和儿子击掌,对他说:“儿子加油!”儿子给我一个灿烂的微笑。我以为孩子会有点胆怯,会不时地回头看看我。我想错了,儿子大跨步地朝着教室走去,背挺得很直,没有回一下头。
我看着儿子汇入考生大军,逐渐看不见了。我又在学校门口站了一会儿,阳光暴晒下,汗水很快浸湿了衣服。我突然想,当年我的父母是否也和我一样,当我走进考场后,看着儿女的背影逐渐消失,还要流连一会儿?
时过经年,我时常想,中考对于孩子来说,不过是一次考试。但是我希望让孩子今后回忆起当时的经历,都能回味到来自父母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