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回到湘西老家,不管天晴下雨,我都会直接往山林里钻,尽情感受大自然之美。植被丰富的树林里,一年四季都会给人惊喜,其中,供人品尝最多的就是茶泡和茶耳了,是我们儿时的“野味”零食。
茶泡和茶耳是结在山茶树上的果子和叶片,山茶树是一种四季常绿的阔叶乔木,初冬时节开出白瓣黄蕊的小花朵,花蜜清香甘甜,来年秋天果实成熟时就可以榨出纯天然绿色的山茶油。
山茶树果子可以榨油众所周知,但更为神奇的是山茶树上会结出美味的茶泡和茶耳。
茶泡是山茶树果实的变异体,生长在成年的山茶树上,呈白色或微红色,形状像不规则的桃子,果实外部光滑发亮,里面却是空的,有花柱连接果实根部和顶部。当薄薄的外皮裂开后,茶泡淡绿色的果皮肉呈现出来,这样的就可以食用了。去掉里面的瓤,将厚厚的果皮塞进嘴里嚼,甜甜脆脆的,很是爽口。
茶耳则是山茶叶片的变异体,形状如一片片山茶树叶,但比叶片大而肥,像一只又大又肥的耳朵,因此得名“茶耳”。它一般只生长在矮小的山茶树苗上,当茶耳下端的外皮开始裂开时,就说明可以吃了。
打我记事起,每到春天,树林里的山茶树上总会结出很多茶泡和茶耳,满树满树的茶泡挂在树上,引得我们一群孩子天天盯着,一心期盼它们尽快蜕皮成熟。稍大些的孩子则会像猴子一样爬上树去摘下茶泡扔给树下的孩子,自己则坐在树杈上放开肚皮地吃,吃够了,还用树藤串一长串带回家。
茶泡不仅能生吃,还可以做成菜肴,将茶泡切成块或条和腊肉片一同炒,淡绿色的茶花配着深红色的腊肉,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茶耳则好似专门为不会爬树的孩子准备的,矮小的山茶树苗的新叶上到处是异化的茶耳,山茶树细小的枝条不堪重负,被压得深深弯下腰肢,等待孩子们前去“解救”它们。
由于树林里常有蛇虫出没,所以小时候的我只敢到老屋周边的树林里去摘茶耳。有一次,年长我好几岁的本家小叔叔带着我们几个小不点到离家较远的树林里去摘茶耳,那一片树林里到处是一簇簇肥嫩的茶耳,可把我们乐坏了,那次我们一下子摘了很多。如今小叔叔已年过不惑,和他再次讲起儿时摘茶耳的事时,他只是一笑而过,但童年的那些快乐时光,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令我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