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儿子的第一封信是在他尚未满月的时候。那天我下班回家,来到摇篮旁“欣赏”儿子。当我从摇篮的这一边转到那一边时,我惊喜地发现儿子那可爱的小眼珠随着我转。这天晚上,我异常兴奋,总觉得有一种莫可言状的冲动撞击着我。
辗转反侧很久后,我坐到桌前,不由自主地拿起笔,写下这么几句话:“朋朋,今天你的眼珠儿会找方向了,是观察力的体现,老爸好高兴。这个世界从今以后在你的眼里就是运动着的多彩画面了,你会在这多彩的世界上健康成长。”写完之后,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从那以后,这种冲动便常在我的胸中萌发。儿子会叫人了,第一声叫出的居然是含糊不清的“爸爸”。我在信中写道:“朋朋,今天你会开口叫人了,我衷心地祝贺你。可你叫出的第一声应该是‘妈妈’呀,为了你的诞生,你的妈妈承受了分娩的剧烈阵痛,你可要感谢妈妈哟!快快长大吧,孩子,我和妈妈盼望你一天一个样,我们等着教你唱歌呢。”
儿子会蹒跚而行了,我提醒他注意脚下的路。儿子吃饭有时会把饭粒弄到碗外,我便告诫他要节约粮食,农民伯伯种粮食实在是不容易。儿子从外面学了一句粗话,我足足跟他上了半个小时的“思想品德课”,并在信中教育他要做一个文明的孩子。不知不觉中,那本记录着儿子成长历程的“书信集”已有五十几篇了。
后来,儿子慢慢长大,认得一些字,我便常常拿出“书信集”给他念。小家伙有时听得入迷,一个劲地问:“爸爸,这是真的吗?”我说:“当然是真的,我在给你写‘成长史’呢,看你长大后,感觉羞还是不羞?”儿子不禁伸出舌头做出种种怪相回敬我。
久而久之,在“听”信过程中,儿子的一些不良习气渐渐改正。给儿子写信,既是对儿子的提示,亦是对自己的反思。“给儿子做出榜样”成为我的信条。我给儿子描绘着人生的轨迹,儿子成为我做人的“督察员”。
我想,等儿子能够读懂那些信时,他会明白,这是父亲给他储蓄的一笔宝贵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