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照耀枝叶,一缕缕金丝箔片般的光芒,像悠悠逝去的时光,闪闪发亮。
一棵古树合抱不过来,兀立老宅旁。老宅的天井坍塌了,黑瓦和椽子掉落,剩下四面墙壁还在支撑。这是当年一位名画家的住宅,他的画卷布满山水,云烟深处蛰伏着一棵棵不老的罗汉松。
五百年了,这棵罗汉松巍然挺立,不曾挪动一步,在凛冽寒风里,青绿枝叶像被画师的丹青渲染过。我徘徊树下,有一个小男孩好奇地望着我。我问他这是什么树,他默然地摇了摇头。
不远处是一片橘林,一对老农夫妇正忙着给果园施肥。“一百多年了,我爷爷栽下的,我都七十多岁了。”老农指着一棵九桠神树向我介绍。
只见这棵九桠神树九根粗壮的枝干贴地分开,像一团火焰升腾起两丈多高。绿茵茵的叶片间悬挂着数不清的金色蜜橘,我品尝几个,蜜橘依然是香甜的。橘树连着橘树,更多的橘树无人采摘,地面上铺满了一层金黄。
枇杷树层层叠叠,阳光照射不透。树冠外表涂抹着一层淡淡的黄粉,那是枇杷的花絮。枇杷是一年最早成熟的果实,它的花开在数九严寒里。
更多的树,只留下空枝,那是山水画卷里的枯笔、涩笔和留白。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瞩目空枝,我怀想着一棵开花的树,逝去的时光,又像飞雪垂临枝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