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版:人在旅途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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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白菜心

■赵仕华

父亲在城郊荒野里辟出一片沃土,种上应季的蔬菜。这位与土地结缘一生的耕耘者,将他的菜园打理得郁郁葱葱、绿意盎然。

周末我去农贸市场买菜,正好遇到母亲。她看我两手空空,长长地松了口气:“正准备打电话给你,不要买蔬菜了,园子里多得很,特别是白菜,比农贸市场卖的还要好。你去砍几棵,专门挑鲜嫩的白菜心吃都没问题。”

母亲提及白菜心,我的思绪瞬间飘回童年,回忆起那些与白菜心有关的往事。

我常听母亲说“百菜不如白菜”,这句话充分体现了白菜在农村餐桌上的重要地位。尤其是在漫长的冬季,白菜更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蔬菜。做饭时,母亲总会转身前往屋后的菜园,砍几棵新鲜的大白菜。待她带着这份新鲜的收获回到家中,我们也已经赶着牛回来了。

白菜大都是煮着吃。母亲先将猪油在热锅中慢慢炒化,加入葱姜轻翻,待其香气扑鼻而来时,再加入糟辣椒爆炒。这独特的香味,即使我在院子的一角,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闭上眼睛,我都能预见母亲下一步的动作——倒入井水烧开,那一刻,家的味道在弥漫。

一家人围炉而坐,锅内菜汤翻滚、热气腾腾。母亲将青杆绿叶的白菜放入锅中,经霜的白菜略带甜味,再加上汤的酸辣,别有一番滋味。大家都喜欢吃白菜叶,尤其是白菜心。但每顿白菜心仅有两三个,究竟该给谁吃呢?

在最初的时光里,母亲总是将最好的白菜心分给我。她教导哥哥要学会让步,关爱弟弟。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父亲对此产生了异议。他主张,以年龄为依据分配白菜心的做法并不合理,这个规矩有必要进行调整。

父亲说,下个星期,你们两兄弟谁的作业认真,谁就吃最好的白菜心。我听罢,深感此举公正无私,以免哥哥时常怀疑母亲心有偏颇。以前我们的作业缝缝补补,惨不忍睹。在后来完成作业的过程中,我们眼前仿佛浮现出诱人的白菜心,于是静下心来,用心书写,一笔一画都倾注了我们的专注和汗水。

每个夜晚,父亲对我们的作业仔细进行评估,作为决定我和哥哥谁能享用那最鲜嫩的白菜心的依据。就这样,时而是我品尝那美味,时而是哥哥尝到那清甜。在这过程中,我们的成绩都得到显著提升。

后来,母亲与我们商议,决定把我和哥哥的比赛项目从单纯的作业扩展到其他领域,实行综合性的竞争。这不仅包括完成作业的竞争,还包括在家务等方面进行比较,以谁的表现更出色为评判标准,胜者才能品尝到美味的白菜心。

听到这个安排,我和哥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激动之情。在此之前,我们在某些方面已经有过竞争,但始终缺乏公正的评判,以至于几次并未决出胜负。这次,终于有了裁判来进行裁决,我们自然欣然接受。

随着比赛项目的不断扩大,吃白菜心的人也随之不断变换。我与哥哥还举行了很多别开生面的“私斗”。在象棋比赛中,三局两胜者可获得白菜心。在掰手腕比赛中,三局两胜者可获得此奖励。此外,还有作文比赛,谁写的字多谁就能品尝到白菜心的美味。

整个冬季,关于白菜心的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直到开春后,白菜慢慢淡出我们家的餐桌,竞争才渐渐平息。随着新学期的到来,老师欣喜地发现我和哥哥在寒假里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同学们也感到十分惊讶,纷纷向我询问进步的秘诀。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我想吃白菜心!”

在农贸市场与母亲告别后,我带着孩子来到了菜地砍白菜。沿途,我边走边和他聊天:“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的名字叫做《美味白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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